不但没动，还怔怔看着徐谦。

徐谦已经迈到车下面伸出来的踏板上的左脚停在那里，看到她的眼神，悄没声息的把左脚往回缩了缩。

“你刚问我什么？”蒋芃问他。

他彻底缩回左脚了，盯着她：“做我女朋友。”

蒋芃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有微微的气喘，她感觉自己张开了嘴巴，是嗯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车厢里听得异常清楚。

关键是，她接的很快，几乎是在他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下的时候。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表情还有些木讷，然后她看见徐谦嘴角慢慢扬起，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心跳在突兀的手机铃响中被淹没。

徐谦轻咳一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接起来。

蒋芃舒一口气，靠回座椅靠背。

来电话的是陈伯。

“还没回来啊？”陈伯先客气了一句。

“到门口了，刚停车。”徐谦看蒋芃一眼，知道时间不早了，两人各自开门下车，往回走。

陈伯拜托徐谦帮忙买个儿童电话手表，要带支付功能的那种。

“蔓蔓说同学都没人带现金了，小小商店看见小朋友给现金也烦，一毛钱的硬币还不收。”

“回头我帮您看看，找个性价比高的，还得办个手机卡装进去。”

电话打完，两人也走到巷子里，迎面看见陈伯推着他那辆卖混沌的小车，就在徐老爷子家门口不远处。

徐谦和蒋芃迎上去。

“陈伯您找我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不用特意来我家等着。”徐谦对陈伯说。

陈伯回身要盛混沌：“我就是路过，顺便找你问手表的事。”

徐谦忙拦住陈伯：“您别忙了，我不吃。”

陈伯看蒋芃，正要问，蒋芃也马上拒绝：“我也不吃，这么晚吃东西，发胖。”

“想吃了别跟我客气。”陈伯也不强求他们。

陈伯的车子走了，周围空旷无人，只有不远处零星几个还没关门的小店亮着灯，更显得此刻的安静。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

蒋芃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张皇失措似的：“我上楼了啊。”

徐谦嗯一声，笑着凝视她，紧了紧肩头的球包。

蒋芃脸热有点撑不住，晃了两下手，转身往楼上跑。

跑太急，中间拐弯时差点没绊倒。

洗澡上床，中间蒋芃看了好几眼手机，除了几个舞友群热闹，并没有什么私人微信消息。她枕在床头刷了一会儿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把闹铃调早20分钟，息屏躺下。

早上6:30，屋里有微弱的光线，蒋芃睁开眼，拿过手机，微信没有什么新信息，她爬起来，刘女士已经出门买菜去了，锅里闷着一个包子。

蒋芃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利索，妆容尽量干净清淡，只扑了层粉提升肤色亮度，描了眉毛，涂上唇膏。

时间还早，蒋芃昨晚算过了，17中和舞室是顺路的，开车到舞室半个小时时间，舞室到17中大概一刻钟时间，8:30上班，至少7:40要出发了。蒋芃又看看手机，静悄悄的。她走到沙发靠窗户的一角，向楼下看去。

徐家一楼大门开着，徐老爷子在浇门前几株泡沫盒子里种的菜，然后就看见徐谦从门里走出来，不知道和徐老爷子说了什么，又回屋去。

蒋芃想了想，没拿手提包，只带上钥匙和手机，开门下楼。

徐老爷子已经浇好水了，这会儿在外面的洗衣池洗袜子，佝偻着身体，一点点的搓洗。

“徐爷爷，洗衣服呐？”蒋芃上前打招呼，眼睛往房门里瞟，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徐老爷子转头，看见是蒋芃，皱纹往上挤，“这么早去上班啊，啊谦还在里面磨蹭呢。”说着提高音量抬高头对着窗户喊徐谦。

徐老爷子嗓门大，喊徐谦跟喊仇人似的，蒋芃呆了一下，想说走了，又挪不动脚。

徐谦很快出来了，嘴里还叼着一片吐司，看到蒋芃，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出门挺早？吃了没？”

“吃了。”

“对了，你电动车就放我后备箱，中午我帮你拿去修。”

徐老爷子问：“蒋芃车坏了啊？”

“昨天半路突然开不动了。”蒋芃答，嘴巴瘪了瘪，

徐谦慢悠悠的样子，学校这么近，他是不着急上班吧，赶远了送她只是随口说的吧？

嘴巴憋了瘪，什么啊，不是说做她男朋友吗？早上碰见了就不能送送她？还是顺路的，根本不耽误事情，而且她的电瓶车还坏了呢。

“车坏了上班多不方便，啊谦，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还吃？！送蒋芃上班去！”徐老爷子叱自家孙子。

徐谦看蒋芃要气不气别扭的表情，笑着扬了扬下巴：“走吧。”

蒋芃想跑了，干脆不坐他的车，自己又不用上班打卡，要不是不想刘女士起疑，她还能睡懒觉呢。

蒋芃慢腾腾走在徐谦身后，徐谦几次回头看她，笑得别有深意。

到车边，徐谦拉开副驾驶门，看着蒋芃上车才绕到驾驶座。

徐谦插了车钥匙没发动，左手懒散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体，面对蒋芃，嘴角勾起，眼睛微眯，观察蒋芃。

蒋芃余光能感觉到徐谦在看自己，但她即没转过身也没看他。过了两秒钟，蒋芃听到一点动静，紧接着是自己的肩膀被他的两只大手扶住。

他把她转过来，面对他，凝视进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想找我，不用故意装作和爷爷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