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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和草莓(9)

周流光一愣,一股电流从耳膜钻进骨缝,她声音太糯,叫得他心口一阵发紧。

何况,已经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夏薰扬了扬嘴角:“原来,你就是阿昱?”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

魏爷爷大喜:“原来你们见过了?哎呦,那可太好了!”又对周流光说,“那个,要不你们说会儿话吧,我先回屋给你做宵夜。”

周流光没说什么,姿势不变站着。

等魏爷爷进家了,夏薰想了想才说:“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大名。”

没等他说话,她又很快补充:“但是现在知道了。”

他还是不说话,或许是因为夜色的原因,他的眼眸很暗,看向她的时候,她忍不住紧张。

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的紧张,很快又说:“你长大了,也瘦了,高了好多。”

“废话。”他终于开口,冷不丁蹦出一句。

他睨她:“你没长?”

夏薰愣了愣,犯傻似的笑了。

周流光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转身想走。

她在身后叫住他:“所以,你是因为认出我了,才帮我的?”

他脚步一顿,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是指哪次?”

他居然接话了。

夏薰莫名激动,忙问:“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撷花节那天,在江边见你,想给你打个招呼。”周流光比想象中回答更快。

但他没转头,夏薰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又说:“结果没想到您投江欢迎我。”

“我不知道身后有人,吓了一跳。”她解释。

他讽笑一声,阴阳怪气:“是啊,您哪记得我是谁。”

夏薰一怔:“我……”

可周流光反手“吱嘎”一声把门关上了。

夏薰只听门闩“嘭”地插进门里,接着是脚步声渐远。

这场叙旧,以她的语噎结束。

但是怎么能怪她呢?

他这个人里里外外,哪里不是脱胎换骨了?

她认出来才见鬼了。

…………

夏薰回到家还是一直在想周流光。

吃宵夜的时候想,洗澡的时候想,做作业的时候演草纸上不自觉就写了他的名字。

没办法,这场久别重逢,没有熟悉,只有冲击。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打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谁知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对面二楼,一个赤.裸着的,白的反光的,腹肌明显的肉.体。

她惊呆了。

刚想移开眼,好巧不巧被一个眼神抓住。

第5章 疼吗

周流光洗完澡,把浴巾围上,擦着头发出来找睡衣。

他把短裤短袖从柜子里甩到床上,转身刚准备解开浴巾穿衣服,就看到窗户那头,有个女的正仰头盯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的打扮可真够阴森,白裙子加黑长直,脸在月光下比月光还白。

周流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锁住她的目光,和她直愣愣对上。

她刚开始没反应,三秒后,“唰”的一声把窗帘拉上。

周流光眼底淌过一抹讽笑。

她怎么总是反应迟钝?

“嗡嗡嗡……”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流光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滑动屏幕接听,摁开免提,再去换衣服。

“喂,儿子,第一天开学还适应吧。”周修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不难判断,他很疲惫。

周流光没回答,反问:“你呢?”

周修福说:“还行。”又笑,“这不才到没有半个月嘛。”

“吃住呢?”周流光没什么语调。

他将T恤套进头里,衣摆卡在胸口那儿,他往下拽了拽,挡住了八块漂亮的腹肌。

“这次住宾馆了,比之前强。吃的也还行,就是江西人是真能吃辣。”说到这周修福笑,“和我一起那大哥,吃三鲜粉的时候舀了一勺辣椒,被辣的边哭边吃,还说江西人的血之所以红,是因为里边淌的全是辣椒水,哈哈哈咳咳……”

周修福笑得咳嗽起来。

周流光没接话,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火机和烟盒,又顺手把台灯旁的几个药盒丢进抽屉。

周修福平复了一下,说:“不要紧。”又说,“我昨天从抚州刚到赣州了,估计会在这边待上一阵子。”

“哦。”周流光站在窗前,打开了一丝窗户缝,点了根烟。

周修福又问:“给你叔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

“好,你常和你叔联系,他现在没孩子,拿你当亲儿子似的,平时记得多给他打个电话,联络联络感情。”

周流光这个叔叔是周修福唯一的亲弟弟,名叫周修瑞,周修福原本开公司,自从月牙儿丢了之后,他再也无心拼事业,便把公司给了周修瑞。

周修瑞接手公司那年三十五岁,还没结婚生子,他当即对周修福保证,自己只是暂时保管公司,日后还是要把公司给周流光。

这几年他也确实一心扑在公司上,没娶妻生子不说,周修福天南地北找女儿,周流光一直是他这边照顾。

来合欢镇之前,周流光惹过不少事,都是周修瑞给摆平的。

然后最后这次,周修瑞能摆平明面的风浪,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所以,他把自己放逐到这里来了。

周流光说:“我知道了。”

周修福说:“行,时间不早了,你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周流光没说什么。

沉默了十几秒,再看手机,通话已结束。

他点进周修福的头像,这个头像由纯文字组成,上面写着两个硕大的红字“寻孤”,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周修福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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