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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欲/馥郁(出书版)(10)+番外

宁馥不敢往男人的方向看,应了声便伸手摸着黑去找安全带。只是她越不敢看,就越慌,越慌,就越摸不着,手指好不容易扯出那根伸缩带,却怎么都对不进安全带的锁扣。

金属之间干巴巴地碰了几下,发出令人心乱的轻响。

“扣不进去?”

“不是……”

她再抬头,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着她。

“让我看看。”

他一只手撑着座椅靠背,另一只手将安全带从她的手中接了过来。

宁馥本能地往后微仰的同时,宋持风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

车内陷入死寂。

宁馥抬眸,对上他的那双眼睛,胸腔中的器官都忍不住为之一颤。

空气中的气味又是那股陌生而又复杂的薄荷味,混着他外套上一点儿烟气,侵略性更加直白且不加收敛。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儿。

“宋先生,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你说。”

“您为什么会知道,时慈要去麓城出差?”

黑暗中,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给她一种好像丝毫不意外,甚至就在等待这一瞬间的感觉。

宁馥顿时更加不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好像正中了他下怀。

“因为我想知道。”

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宁馥身上的清幽气息近在咫尺。

她目光中有疑惑,也有微不可察的小小懊恼,但表情依旧清冷到仿佛被他圈在这狭小空间中依旧泰然自若。

宋持风又回想起她在舞蹈房中被他的目光扰乱,一张小脸汗涔涔的,仿佛受到惊吓的小梅花鹿,她停下动作后眼神直直地找向他。

那说明其实她已经有所察觉。

想到这里,宋持风忍不住笑了笑,“我想了解一下时慈,也想了解一下你。”

宁馥毕竟还只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她不太明白宋持风怎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会跟她说起这些。

其实那天时慈和她说完,她也回去了解了一下宋氏,大概知道国内的厂商,只要想做智能手机,基本都会成为宋氏的客户,那么宋氏这边,关注一下客户的动向,也并不是不正常的事情。

但她却觉得宋持风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城府颇深的味道,这种人的心思,不是她能猜得透的。

“……想了解我?”

宁馥抬头,就看男人俯下身来。她感到有压迫感自上而下逼近,宋持风的鼻息落在她的脸上。

他停在空中,没有再靠近,只让彼此的呼吸在无形中交织缠绕在一起,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宁馥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鼻息微凉,却让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热,沁出薄汗。

下一秒,安全带落扣的脆声响起。金属扣严丝合缝地卡紧,伸缩带从肩膀另一侧压下来,将她固定在座位上。

“你不是要还我伞吗?”

宋持风手依旧扶着宁馥背后的真皮靠背,拇指压着表面的皮,微微凹陷下去。

“明天一起吃个夜宵?”

宁馥一夜没有睡好。

她没有做梦,也不是失眠,就是热。

男人在黑暗中幽沉的目光她只要闭眼便会浮现,那种烈火灼心般的热同时在她的四肢百骸间复苏。

那种目光让她心跳不正常地快,让她仿佛置身火海。

清晨六点,床上的人再一次被热醒,她看了一眼空调确实已经调到了以前觉得很舒服的25摄氏度,索性心一横将它关闭。

她从床上坐起身,把滑到肩膀下的吊带拎回来,然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昨晚她给时慈的微信得到了回复,时间是凌晨三点。

Sc:宁宁对不起我刚和客户喝完酒,吐了两次才看见微信。

Sc:你醒来给我打电话吧,不管多早都行,想听听你的声音。

Sc:想你。

几句简单的话让宁馥看得心窝直发软。

她赶紧起床洗澡、洗漱,把被汗濡得发潮的床单被罩换掉,又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出门前才给时慈打了电话。

“喂,你好……”

时慈仿佛是还没睡醒,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沙哑与倦意。

宁馥心更软了,柔声说:“你喊我醒来给你打电话的,我已经尽量晚一点儿了,你要不要挂了电话再睡一会儿?”

“不要……”时慈听见宁馥的声音,在床上翻了个身,“我等下还要去他们公司一趟,等你到团里了再挂正好。”

工作室的舞蹈课一般都集中在周末或晚上,星期一到星期五的白天,宁馥都会准时去舞团排练歌舞剧。

宁馥出了家门,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脑袋也一下清醒过来:“对了,你昨天见到对方公司的人了吗,情况怎么样?”

提及昨天的事情,时慈第一反应是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在宁馥的追问下慢吞吞地说:“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准备压价,而且态度也不太明朗,给人感觉好像不光是价格的事情。”

价格是一部分,出货效率和良品率也是一部分。

时慈清楚地知道自己家的厂在两者上都不占优势,回想起昨天甲方负责人模棱两可的措辞,心里很不好受。

以前虽然他偶尔会帮着家里出出主意,但父母一直没有让他真的跟进过业务的事情,现在自己出来跑,才知道家里底子不够硬,到处都要受制于人,低声下气。

“我昨天陪对方喝酒喝到大半夜,才打听到那家公司给出的价格。”大男孩手在脸上上下搓了一把,才勉强清醒了一点儿,从床上坐起,“说白了还是我们家的产品线不行,得赶紧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