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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美人(77)

“我并未听闻麒麟公子嗜好练剑,而这位公子手上剑茧经年所成,恐怕自小就日日苦练剑法,尤其您所佩这把剑,鎏暗金冷色,剑耳嵌青玉,巍巍剑气,冷冷不绝,我虽不尽识得天下名剑,但风月剑还是有所耳闻的,阁下竟是第一剑客顾为川,杜某失敬了。”

顾为川淡淡笑道:“杜掌柜果然察人入微,顾某唐突登门,多有叨扰,请莫怪罪。”

“岂敢岂敢!”杜冷桐抱拳回礼,甘贤只笑道:

“虚与委蛇的功夫也切莫多作了,只剩我俩杜掌柜以为哪个才是真身呢?”

杜掌柜从容看来,这二位公子一式的语言谐趣,举止风流,尤其眉目含情时多有类似,竟不知如何决断,只道:

“是否在下猜出真假后,麒麟公子就愿襄助杜某彻查长胜赌坊一案?”

甘贤笑道:

“我们既然赶了这么远的路来了,难道真是同你共赏清风明月不成?”

连映雪亦道:

“你交出邹云、慧明,我等自然愿助你一臂之力。”

杜掌柜笑道:

“既有此言,在下便放心了,来人,请两位小沙弥出来。”

不多时,连日来被照顾得滋润舒心的慧明、邹云奔出堂来,一见连映雪,邹云只扬声呼道:“师傅!你终于来了!”

杜掌柜则朝连映雪作揖道:

“原来足下便是麒麟公子,杜某失敬失敬,薄酒已备,还请公子赏脸赴宴。”

众人只道这杜掌柜精乖过人,使出这一招,既和和气气地团圆了连映雪师徒,又堂堂正正地猜出了真身,所求之事亦得应允,甘贤不由笑道:

“杜掌柜果然是位妙人。”

连映雪亦笑道:

“赴宴自然不敢相辞,只是杜掌柜须先请左凤凰出来一见。”

杜冷桐只一意装道:

“左凤凰不在我此处。”

连映雪淡笑道:

“你既认出了我,而我不妨也大胆猜上一猜,这左凤凰姑娘就在眼前这八位婢女当中罢?”

只见堂下立着的八位婢女,一式的衣裳打扮,面目亦并无出众处,倒不知连映雪如何看破、猜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真的不是委琐的青城四秀!!!!!!庆祝我们正式进入轻喜时代,于古典风雅中、于血腥杀戳中,多一点酸醋与爱意乱飞。

☆、琵琶美人

主人恩重卷珠帘,自家庭院落彩凤。为谁归去?为谁来栖?我想这杜府梧桐,虽未容浓翠,但旧情难忘,杜掌柜应早许纤枝、留凤宿了罢?

连映雪娓娓道来,用辞极雅,意在打动心防,果然深合杜冷桐品性,他不由淡淡笑道:

“公子果然才智过人,只是敢问何以露出破绽?”

连映雪亦微笑道:“适才左凤凰姑娘恐怕已有至少三处破绽。”

“愿洗耳恭听。”杜冷桐眼中异彩,难得有如此聪明之人愿助他一臂之力,他心下大安,亦生了闲情逸志。

不等连映雪启齿,甘贤却笑道:“既然是不多不少三处破绽,不如我先说一个。”

甘贤笑望向这八位婢女,道:“适才长胜赌坊管事左义闯进来时,眼前这八位虽都退避三舍,似有惊慌,但其中一位面色却沉稳,目光中无半点惊讶失措意味,杜掌柜您说这算不算一个破绽呢?”

杜冷桐点头称服,甘贤则拂了拂顾为川肩上无有的尘埃,笑道:

“顾大侠素有急智,不如也说上一处让我等听听?”

顾为川略撇过身去,避开道:“说一说但无妨,可我练剑之人不惯旁人近身,烦请你的手离我远点。”

白无恤听了这话,不由轻轻一笑,甘贤没趣极了,只好委屈地望连映雪一眼,连映雪却浑然不觉般,且笑且耐心听顾为川道:

“稍前,我们几个玩乐击碎了贵府的贮水大缸,这八位女婢中有七位皆欲上前收拾,惟有其中一位似乎爱惜手指,略有迟疑,想必正是擅弹琵琶的左凤凰姑娘罢?”

顾为川明察秋毫,杜冷桐亦是折服,顾为川转而看向白无恤,客客气气道:

“还有一处破绽在下不敢居美,请白公子赐教罢?”

白无恤本懒得掺合,但顾为川说得这样动听,他便冷冷赐教道:

“请堂前八位婢女展手来。若哪个指上有常弹琵琶留下的厚茧,哪个便是左姑娘。”

三人几句言语竟将长胜赌坊一月来都看不破的窗户纸轻而易举地戳穿,杜冷桐叹服之际,不由击掌道:

“杜某何其有幸,得四位如此出众的公子驾临,当真是蓬荜生辉。”

连映雪笑吟吟打量那位女婢,容貌平平,却不像敷了面具,似是纯用粉彩修补,不由轻赞道:

“我只知杜掌柜精通古董字画修补之技,倒没想到您在易容上亦堪称当世妙手。”

左凤凰自知被人看破,无所遁形,便大大方方上前,款声细语道:

“妾身安然隐藏杜府月余,没料到四位公子逋一见面就戳破画皮,妾身卖弄隐瞒,无以谢罪,只请诸位公子听我临湖一曲琵琶,亦多谢几位公子不辞路途奔走而来,寸心之晖,莫要推辞。”

众人听这左凤凰谈吐,倒是同杜冷桐一式的清雅之人,杜冷桐亦再请道:

“我府内虽寒陋,但望湖楼聊可眺望西子美景,且我刚将凤凰琵琵修好,更弦之音,不知是否如昨悦耳,劳请诸公子赏鉴。”

四人中但凡连映雪不推辞,旁人也无多话的,更何况临西子湖风听一曲素手琵琶,美人、名器,何其风雅?

而一直轮不上说话的两个小和尚一听有曲有歌,少年心性,最爱玩乐,跃跃欲试,但连映雪却早打发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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