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哥睡着了,她却是要飞檐走壁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薛云卉翻着白眼,又被弄到了客栈。
男人脱了袍子,过来问她:“说谁是大耗子?”
她哼了一声,没应他这问话,“被我哥哥瞧见,看你怎么办!”
男人说那才好,“早日把你领回家去,不好么?反正你大哥也要娶亲了。”
这话可把薛云卉心底那丝情绪挑了起来,她立时闭了嘴,不说话了。男人瞧了她一眼,在她身旁坐了,“怎么?你不喜那卫姑娘做你嫂子?”
薛云卉摇头说不是,男人略略皱眉,又问:“那为何这般模样?”
薛云卉不答,只把转头看向窗外。
她从没发现窗外的星,竟是三五成群的样子,只留着一轮孤月挂在天边。
她看得出了神,窗子却被人关上了。
“天凉了,夜里风大。”他道。
薛云卉转过身去,脱了鞋子上了床,男人又从身后跟了过来,张开臂膀抱住了她。
她觉得自己来都来了,且不是一次了,挣扎什么的实在没意义,随他去了,他却抱得她越发紧了,低声道:“你也该有自己的家。”
薛云卉听了这话,心下有些气。她这心里头本就不舒坦了,他怎么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她道不,“我本是方外之人,道观才是我的家,道观里有我师父师姐,我要什么旁的家?”
背后的男人一默,随即哼了一声,“可你师父云游迟迟不归,你师姐恐是也快嫁人了。”
薛云卉恨不能一拳捣到他嘴上,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张嘴,怎么这么厉害呢?!把最不开的那一壶提了,提得她真真无言以对了。
无言以对,只剩下沉默了。
男人却又似教徒弟的老师父一般,道:“你再好好想想。”
……
老师父虽让她再好好想想,可又隔了三日来的时候,却没查验她好好想想的功课。她乐得自在。
这个人总是半夜把她绑到客栈去,倒也没做什么旁的,只引着她说些闲话,便搂着她睡了。
她竟然觉得有些安心。
她觉得自己可能快被他折腾疯了,才会出现“安心”这种幻觉。
可她最近脑袋里的事太多了,薛云沧的事、梁星的事,还有青藤提到的压迫和全真教追查的异事,最要紧的,要攒的钱还没攒够,她是没得闲同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反正他如今是个光棍,也没定下哪家姑娘,她同他这么,也不算伤天害理。
只是又过了三日,按着他上一回走之前说的本是要来的时候,她却瞪着眼睛半夜,都没瞧见他的影子,连庄昊他们都没瞧见。
她有些不自在,一时觉得自己真是中了他的邪了,他爱来不来,说不定花天酒地去了,反正她管不着;一时又怕他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心下有些担心。折腾到半夜阿荞都说了两句梦话,她也没见着那个人半分人影,把心一横,后半夜睡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眼下不由有些青。
第214章 污浊的西院
早点是卢婶包的脆藕粉丝包子,馅子多洒了些胡椒,吃上一口内里又脆又香,薛云卉每每吃上一回,便要夸上一遍。卢婶晓得她恐是近日又好上这一口了,并不见怪,每日都备上馅子包给她吃。
只她今日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薛云沧也看了出来。
“怎么了穗穗?昨夜没睡好?”
薛云卉道是,“一夜尽是做梦了,睡得不实在。”
她说着,还有些走神,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昏暗暗的,厚厚的云层铺天盖地,似要下雨了。
阿荞吃掉最后一口包子,喝了口小米糊糊,道:“姑姑有两回天没亮就醒来了,阿荞还睡着迷糊呢,就瞧见姑姑穿好衣服了。姑姑是不是最近睡得都不大好?”
薛云卉心下戚戚,这幸亏阿荞是瞧见了她,若是半夜瞧不见她,再同薛云沧一说,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薛云沧看了薛云卉一眼,道:“我给你开副安神的药,你今晚睡前喝了,再瞧瞧。”
薛云卉点头道是,眼角忽然瞟见阿荞正笑嘻嘻地偷偷打量她,她这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大妙,这个小丫头片子,可鬼机灵得很!
待吃完饭,薛云卉把阿荞拐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见她还在笑,不由板了脸问她:“小丫头,笑个笑什么?”
“姑姑,你瞒着阿荞做什么了?”阿荞反而问她。
薛云卉照她屁股打了一记,“没大没小!姑姑问你,你还没答,居然还问我?”
阿荞哼哼了两声,又嘿嘿笑了,“姑姑不仅醒的早,半夜还不见人影呢!阿荞见姑姑外头的袍子也没了影,鞋子也没了影,想来不是遭了采花大盗,就没跟爹爹说呢!”
薛云卉心口一颗大石又是悬起又是落下的,这会见着阿荞还在那偷笑,连忙清了一下嗓子,“姑姑是半夜捉鬼去了!怕吓着你和你爹爹,所以没说。你可不要声张!那鬼甚是厉害,得抓……好些日子,若是声张,那鬼就捉不住了!”
阿荞闻言咯咯的笑,薛云卉一瞧她那样子,就是不信自己,正要再说些什么让她信一信,阿荞却道:“姑姑放心,阿荞绝不声张的!”
这话说得薛云卉默默感叹,这小丫头,鬼是鬼了点,还算是有良心了。
只不过,昨晚那人到底为何没来呢?薛云卉还是有些不安。
薛云卉觉得自己管不了了,他一个侯爷,身边这么多人跟着能有什么事,她还是想着赚些钱要紧。只她还没出门往桥头去,西院二婶阮氏身边服侍的小丫鬟小冬跑了来,见着薛云卉和阿荞行了礼,道:“我们太太头疼的厉害,想让大爷过去瞧瞧,大爷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