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双生子只小那么一句话的时间,还不是照样该叫姐姐叫姐姐,该叫哥哥叫哥哥?”
“嗯……你说得也对,可我……”
沈子枭眼眸沉了沉,又提了提他的耳朵:“所以你答不答应。”
叶思渊“嗷”地叫了一声,皱着脸问:“哎呀疼疼疼,你是想让我答应还是不想呢,反正我听你的。”
谢绪风笑道:“你从前不是讨厌她来着?”
叶思渊提高音量说道:“谁讨厌她了!明明一点都不讨厌!”
江柍拖长音“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叫姐姐啊。”
叶思渊脱口而出:“姐姐姐姐姐姐姐!这都好几声了!”
沈子枭早在赤北便知江柍喜爱叶思渊如同喜爱幼弟,心里总觉酸得慌,方才拧他耳朵,多少夹杂了一些不爽快的报复之心。
沈子枭自问他从不是那等良善体贴之人,可叶思渊这小子姐姐都叫出口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不如让他们结拜,有了歃血之盟,便是与亲生姐弟无异,他也就少了许多芥蒂。
这样想着,他把叶思渊松开,说道:“拿酒来。”
而后又朝叶思渊腿弯处踢了一脚,让他面朝江柍跪下。
雾灯呈上酒来,又折来一只荷叶,说道:“没有酒杯,便用荷叶做杯吧。”
沈子枭点头道:“好聪慧的丫头。”
雾灯微愣,很快低下头去。
沈子枭把酒倒在干净的荷叶上,而后抽出袖口中随身携带的匕首,江柍和叶思渊会意,先后伸出手来。
江柍划破了指尖,挤下一滴血,叶思渊则不羁许多,直接划破掌心,握拳任鲜血流淌下来。
神奇的是,他们两个人的鲜血竟在酒水中相融了。
叶思渊眸中露出惊奇的光芒:“难道我们命该做姐弟吗?”
江柍却淡定许多:“我从前看过医书,没有血缘,血液也能相融。”
叶思渊懵然点头,犹在讶异之中。
谢绪风扯了下随风飘荡的衣袍,潇洒笑了笑,一举一动莫不是诗书雅乐润出来的神采。
他说:“或许这就是缘分天定,相遇即重逢,来日皆可期。”
江柍莫名被他的话戳中,扭头看了他一眼。
既有当日因生沈子枭的气而对他发火的愧意,也有今时今日他待她仍如初见时温煦平和的感激。
她对他一笑。
而后转过头,捧起荷叶,对叶思渊说道:“今日你我结义,毋需说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只要你我心虔志诚、真挚相待即可。”
叶思渊诚笃起誓:“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语毕,江柍喝了口酒。
剩下的则被叶思渊接去一饮而尽。
谢绪风笑说:“我也没有什么能祝贺二位的,便把这荷花全都赠予你们姐弟,哪怕日后这世间浑浊泥泞不堪,你们二人之情也依旧如这高洁之花,出淤泥而不染。”
江柍闻言怔了怔,道了一句多谢。
沈子枭在一旁看着他们,只是默了一默。
叶思渊却是兴奋地扬了扬下巴,大笑道:“绪风哥这下不止你有姐姐,我也有呢。”
他本是不拘恣肆的性子,笑起来仿佛眼角眉梢都流淌着明亮与热烈,天光都在他身上倾泻而出,周围所有人都被他的炽热泽被,被感染上明媚的笑容。
这日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月亮便已升了起来。
江柍没有生在月圆之日,可好在弯月也是极美的,今夜月色格外明亮,哪怕不点灯也觉得到处亮堂堂的,她被沈子枭拥在马车里看月亮,莫名想起什么,便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词
沈子枭自幼饱读诗书,他点头:“听过的。”
江柍露出小女儿情态,嗔道:“初闻此句,我本以为这里的‘婵娟’是月亮,后来才知是石竹花,只觉得失落,要是月亮就好了。”
沈子枭愣愣,旋即笑起来。
他就是喜欢她处处别具匠心,无论是平日里作的妆,还是喜爱的诗词歌赋,都让人觉得她是如此特别。
只是他当时远没有闲情逸致同她赏月亮,一心只想着要如何去退晁家这门亲事。
此事如同肉中取刺,他唯有做足准备,才能既不伤了自身势力,也不伤了江柍声誉。
思前想后,翌日晌午,沈子枭约了晁东湲单独会面。
作者有话说:
划破掌心,握拳任鲜血流淌下来。
神奇的是,他们两个人的鲜血竟在酒水中相融了。
划重点。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家人们这是桃园三结义的话。
明天开始双更,不过不能保证每天都是双更,但80%都是。暂定0点一更,晚上18点二更(之前都是早九晚九,我试试不同的时间更新会不会好点,相信下玄学哈哈哈哈哈)
第73章 退婚(上)
◎“孤深爱吾妻,不能再另娶她人。”◎
那是一家开在胡同里规模不大的酒楼, 名唤“无名小馆”,老板是自己人,被沈子枭安排在城中留意民情。
晁东湲比沈子枭晚到了半个时辰。
她匆匆赶来, 忙说:“殿下恕罪, 臣女先是因避开府中众人耽搁了时间, 偏生这馆子又难找, 找了许久才找到。”
沈子枭抬脸看她,只见她化了浓妆。
晁东湲忙低下头,生怕他发觉自己是为打扮才迟到的。
沈子枭自然是不会点破什么, 他十分有礼, 说道:“坐吧。”
又命人上了菜, 而后亲自去关上包厢的门。
关门声很轻,可还是让晁东湲心尖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