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却忽然心思一晃,又问:“若兵符和夫人只能选其一呢?”
沈子枭脊背一僵,顿了顿,并未答话。
这里的宫殿皆涂白漆,图腾用红、绿或金色上漆,很是肃穆庄严。
宫人带沈子枭穿过两重宫墙,才来到江柍所在之地。
一听门响,江柍便提裙飞奔而去,扑进沈子枭的怀里。
沈子枭下意识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托住她的臀。
她几乎挂在他身上,带哭腔问:“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究竟有何计划,我们为何要来朔月,你赶快给我讲清楚。”
她问了好长一串,沈子枭拍了拍她的翘臀,道:“乖,你先站好。”
轻红浅碧在身后:“……”
叶思渊更是别开了眼:少儿不宜啊,少儿不宜。
江柍松开沈子枭,乖觉站定,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沈子枭心下思量着什么,淡淡有苦闷萦绕,为了不表露出来,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指尖拂过杯沿,若有所思地点了三下。
莫名想起她说过的,“我只爱你”。
顿觉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地泄了气。
豁出去了。
干脆如实告诉她:“我们来此,是为朔月兵符。”
江柍不解,喃喃重复一遍:“朔月…兵符?”
沈子枭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通过杨无为才知,朔月有一支神兵,谁能获之,便有逐鹿天下的能力。”
江柍不免讶异,瞪圆了眼睛。
沈子枭又道:“独孤曜灵率残部占山为王之事,本不是秘密,来之前我又让杨无为从他的道友口中打听到,梁国这些人屡次祸害朔月百姓,我本想先灭了独孤曜灵,再拿她去见朔月王,交换兵符。谁知竟在进入婼羌次日便遇见了朔月王,干脆改变计划,提前挑明身份。”
江柍“啊”了一声,貌似没反应过来。
她面上懵懂无知,心底已是震颤了一下。
在越楼时,当沈子枭对阿依慕突然亮出身份的那一刻,她就推翻了之前的所思所想,知道沈子枭绝非为攻打朔月而来。
于是她就边吃糕点边捋思绪,沈子枭既不为朔月国土,又要与阿依慕“做买卖”,到底所谓何事?
后来被带到这望夷宫来,沈子枭被阿依慕单独扣下,她心里更是茫然。
已是有点沉不住气。
暗想定要打听出沈子枭的计划才行。
可他这样全盘托出,却让她眼底泛酸。
心像烙铁烫过般疼。
他既想拿兵符,定是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而这股势力,或许在未来会用在昭国身上,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让皇位争夺的胜算大一些,毕竟朝中危机四伏,他们前不久才一起遇刺。
究竟是认为他是要对付昭国,还是对付大晏其他皇子。
全看江柍心中的选择。
往左是家国大义,往右是儿女情长。
看似很好抉择。
可谁又能知道,儿女情长和家国大义,割舍哪一个会更痛彻心扉呢?
江柍被裹挟其中,喘息不得。
还好这时忽然有宫娥传话道:“陛下有请夫人一叙。”
作者有话说:
春节到啦,祝你们龙年自在随喜。
第87章 换夫
◎“反正只是睡一觉而已。”◎
阿依慕命人把江柍带到马场。
江柍走来的时候, 远远便听到马踏草地的“哒哒”声,拐过一道墙,只见偌大的马场上唯有阿依慕在纵马奔驰。
她换了一身金色的裙装, 头上的纱巾也换成了金色边缘镶满宝珠和金片的繁复样式, 华贵粲然, 令人不敢直视。
额前更是缀以金穗抹额, 正是江柍送给她的那一条。
在阳光的照耀下,阿依慕如被镀了层金光。
三尺英姿飒爽,三尺锋骨柔情, 藏在她身体里, 是柔与韧完美结合, 蓬勃的生命力让人为之惊叹。
阿依慕跑了许久,似乎才发觉江柍已经到了。
她轻轻夹了下马背, 调转方向朝江柍奔来, 白马疾若闪电, 耀若匹练,离江柍越近,白马便愈奔愈快。
江柍岿然不动,与阿依慕对视着。
眼看马蹄就要踏到她的头上, 白马前蹄猛地高扬,仰天发出挣扎的嘶吼。
一大片烈烈的风, 在眼前刮过。
直至白马被阿依慕控缰制服, 这股风方才变得和缓。
阿依慕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向江柍:“看着娇娇怯怯,胆子倒大。”
江柍平和回视, 不卑不亢:“如果陛下唤本宫前来, 是为调笑作弄, 那么恕不奉陪。”
她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阿依慕拧眉,喊道:“你要不要和朕比试一番?”
江柍脚步一顿,连带着小腿都有点抽筋。
“比什么?”她没有转身,只微微侧了侧脸,问道。
“在马场,当然比骑马。”阿依慕说道。
江柍内心已有一万匹野马奔过。
先是晁东湲,又是阿依慕。
怎么看上沈子枭的人,都喜欢骑马?
还都要和她比试?
江柍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她想都没想,抬脚就走。
阿依慕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给她面子,顿时来了火,翻身下马就气冲冲朝江柍走过去,没走几步就超过了她,手臂一横,把她挡住了。
“你闲着没事,陪朕跑两圈怎么了?”阿依慕瞪眼问道。
江柍歪歪头,耸肩道:“冻得慌,不想跑。”
说着又要走。
阿依慕两手抓住江柍的肩膀,把她按在原地:“那好,不跑马了,你陪朕去见几个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