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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下(63)

他淡淡一笑:“你是耕不坏的地,我才是那勤勤恳恳的牛吧?”

江柍微怔,旋即便伸手,不由自主推了他一下:“我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你这般可恶之人!”

他往后仰着低低笑出来,又拍拍腿,道:“坐上来,我不动你。”

她哪里肯信:“你发誓!”

沈子枭无奈一叹,说道:“我保证,今儿决不允许你的小夫君和你亲热。”

江柍观察他的神色。

其实她明白,无论他是否说假话,她都是逃不了的,于是她只不过顿了顿,便扶了把他的肩,坐在他腿上。

他顺势搂住她。

二人这样很是亲密。

他偏脸凝视她,问道:“下次还敢任性么。”

她问:“嗯?”

他说:“昨日那般作弄于我,可经心了吗?”

她简直不可置信:“是你先惹我的。”

他眯了眯眼:“是谁先亲我的?”

江柍敛眸,回想昨日,他的快意确实是被她硬生生打断的,可后来他不是千百倍讨回来了吗?

她好汉不吃眼前亏,羞涩道:“好人儿,就别提了,昨晚你把我折腾得还不够?今日又来翻旧账。”

他只笑:“所以下次还敢任性吗?”

又绕回来了。

江柍摇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东宫的屋檐,便说道:“再不敢了。”

沈子枭这才有些满意,也软了软:“那我也向爱爱道歉,以后在外绝不乱来,可好?”

江柍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沈子枭口中听到“道歉”二字,不由一怔。

沈子枭又道:“原谅我就笑一笑吧,从进门你还未对我笑过。”

江柍便咧嘴一笑。

沈子枭叹道:“比哭还难看。”

江柍知道他此刻正温柔,便顺势下了台阶,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夫君……”

“叫得倒好听,还有么。”

她又叫:“七郎。”

他搂紧了她,却还是问:“还有什么。”

江柍只觉男人幼稚起来好生可怕,却又不得不哄着,硬着头皮道:“换你叫我了。”

沈子枭眼眸渐深,手不知何时已钻进衣裳里:“你又耍小聪明。”

江柍想说“你说过不动手动脚的”,只听外头有人道:“殿下,梅花折来了。”

沈子枭说:“叫宫娥送来。”手上动作未停。

江柍便扭动起来,推辞道:“殿下……诶?”

他在她胸口掐上一把,只淡淡说:“她没胆子瞧。”又说,“倒是你,怎么不唤我夫君了?”

“咔嚓”一声,是梅枝折了。

送花进来的是星垂,她几欲羞死,手指都不会蜷弯儿了,越想赶快把花插瓶里,越是笨手笨脚。

江柍亦听到梅枝折断的声音,纵是她这等早已被太后传授敦伦之事,对男女春事并不如普通女子那般羞臊束缚之人,都觉得受不住。

沈子枭偏要折磨她,那只手如游龙般行走着:“叫什么。”

她咬着唇,只不言语。

他手从裙底伸下去,淡笑道:“叫不叫。”

她浑身发烫,忍了又忍,才说:“你才答应过的。”

他便语气平常说道:“我刚才答应你两件事,你说的是哪一件?”

她声音很低,在忍着什么:“你哪一样都没做到。”

“我未曾让你的小夫君亲近于你,亦未在外头乱来。”他愈发狂烈,哑着声问,“你说,我哪一样没做到?”

江柍听到一半已经气得恨不得把他掐死,最后只忿忿说道:“从前不知,嗯…你竟是……个十足的坏人。”

他甚至不肯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子枭差点笑出声来:“你这个鬼灵精,我早知你不是个省心的,才两三句话,便又伸爪子挠人了不成?”

江柍只偏过脸去不理他。

他却来了兴致,手上没停,又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她没提防,又溢出一声嘤咛。

星垂的脸早已红成煮熟的虾子,花胡乱插好,也不管好不好看,便退了下去。

出了门,大口喘气。

墨雨随口问:“姐姐怎么了。”

星垂只拍打胸口顺气,说道:“非礼勿听呐。”

郑众闻言,便掠过一丝笑意。

沈子枭只觉手湿了才放开江柍。

见她一只耳垂水津津的,上面还有两个牙印,心里鼓鼓胀胀的只觉满意。

说道:“她走了,你现在可依我了吧。”

江柍仰脸嗔道:“谁依你!”她只恼死了,“还说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凤子龙孙,我瞧你就是无赖宵小!”

说着,泪便涌上眼眶。

沈子枭忙说:“我只瞧你敢哭?”

不说还好,说完,那眼泪就断了线般滑了出来。

江柍弓腰要起身,努嘴说:“我的泪,我要它流,它便流,你管不住。”

沈子枭便说:“是,你哪里要流我都管不住。”

江柍一怔,动作停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满眼写着“你说什么胡话”。

沈子枭心一颤,也觉得是他太过孟浪了。

便哄道:“好了,别哭,叫我抱抱你,再不乱来了。”

江柍撇嘴要逃:“谁信你。”

沈子枭按下她试图逃跑的腿,说道:“多好的时光,你不要生气了,多温存些吧。”

江柍想了想,这回他应该是真的不会乱来了,便识趣儿不再同他置气。

她去寝间重新换了亵裤,到暖阁来,又到他腿上坐。

后来他果真就只是抱着她,二人品茶,又吃了些糕点。

天色渐渐晚了下去,落霞染红了天空。

江柍开了窗子,看向重重宫宇之外的夕阳,笑道:“你瞧,天幕像不像美人面?霞光似是晕染开来的腮边胭脂,而夕阳正如眉间一颗小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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