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回的经历,卫令仪这一次倒也能稍稍忍受。
封璟也特意慢成乌龟,便是为了防止痴儿又不允许他挨近。
待到时机一成熟,封璟才堵住了卫令仪的唇。
下一刻便共赴仙境……
*
小张子今晚守夜,听见内殿恭敬,他看了一眼北面的星辰,揣测着时辰,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明了,明日还有早朝呢,皇上虽年轻也得仔细着龙体啊。
他虽与皇上年岁相仿,却是完全没有帝王的体力。
阿七与宫婢前去备了热汤、衣物,静等内殿停歇。她们还是头一次听见贵妃娘娘这般的嗓音,真真是千般回旋辗转,加之贵妃的嗓音本就沁甜,这娇滴滴的哭腔,叫女子听了也为之心神荡漾。
娇娇软软,又机灵的美人,谁会不喜欢呢。
女子见了,也心生怜爱之心。
一个时辰过后,准备好的热汤彻底凉了,只能重新去换热水。
可内殿迟迟不消停,众人亦不知要守到几时。
阿七见此景,突然就想到几年前一场大战之中,彼时,还是封家庶子的封璟带千名兵卒连战旧朝上万兵马,那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封璟不曾合眼。
此时此刻,阿七莫名忧心贵妃娘娘的身子骨。
虽说贵妃娘娘失心智之前十分擅谋,可男女体力悬殊颇大,贵妃娘娘一看就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偶尔虎一下,也只是表面强势。
斗转星移,东边天际之间隐现鱼肚白,殿外守夜之处的火炉子已逐渐熄灭,众人神色颓唐的打了哈欠,都快站不稳了,真不知帝王到底是甚么体格,可怜了娇弱的贵妃娘娘。
因着今日有早朝,小张子不得不大煞风景的提醒,隔着门扇,恭敬道:“皇上,该早朝了。”
每次早朝,帝王都是寅时起榻,平素这个时辰,封璟早已去校场舞剑,今个儿算是帝王御极之后,第一次“赖床”。
从此帝王不早朝,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小张子暗暗唏嘘,他曾经总是劝说皇上早些歇息,莫要被政务劳坏了身子,眼下看来他的劝说哪里及美人靠谱?
美人一缠,皇上索性就不起榻了。
内殿火烛熹微。
幔帐一角被一直玉足划开,卫令仪迷迷糊糊也听见了小张子的嗓音,可她着实睁不开眼来,谈不上难受煎熬,却是疲乏到了极致,若是让她一直昏睡下去,她恐怕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封璟离开时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只“乖乖”二字格外缱绻风流。
那一刻,哪怕卫令仪没有睁眼看封璟,她脑子里也有封璟情迷时的样子。
她真告知全天下,她男人,甚是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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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子入殿侍奉,帝王已从净房出来,穿着洗漱皆是亲力亲为。
小张子难免好奇,抬眸看了一眼帝王,见帝王丰神俊朗、如沐春风,不由得暗暗惊叹皇上的好体格。
恭敬的递上冠冕,小张子笑着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如今总算是真正抱得美人归。
但封璟唇角浅笑却稍稍凝滞。
总会在欢喜的一瞬间想到曾经的卫令仪,又从而推算出她恢复记忆后的态度。
封璟戴上冠冕,琉璃珠之下,那双幽眸肃重冷沉,离开太平殿之前回头望了一眼寝房的方向,眼中神色如炬。
小张子不经意又看了一眼,总觉得帝王这神色仿佛是笃定了某桩事,眸中野心赫赫。
他猜测,贵妃娘娘纵使恢复记忆,此生怕是难逃帝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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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崔氏一家子已被接入京都,加之年前靖王刚刚薨逝,朝堂文武百官大抵可以猜出帝王意图。
纵使原先身为太后一党的官员们,眼下也都开始藏拙,不敢直接置喙帝王。
朝堂之上,看上去一片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潮汹涌。
这个节骨眼下,与柔然武士的较量是重中之重,几位大臣上书过后,便再无人有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张子阴柔的嗓子高声唱礼。
群臣自知帝王眼下忧心之事,柔然太子胆敢向帝王索要贵妃娘娘,这不是上杆子找死么?
就算中原是礼仪之邦,就又算新帝打算让边陲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几年,可柔然如此挑衅,以新帝的性子,只怕是已开始谋划一场大战。
前日,柔然众人的遭遇,便就是最好的证据。
眼下,群臣都还以为,柔然人那天夜里当街失控,是帝王的手笔,无人联想到贵妃娘娘身上去。
下朝之际,文武官员分列两队退朝,皇太后一党的官员总觉得后背有股凉风袭过,让他们脊背发寒。
傅青加快了步子,凑到卫定修身侧,胳膊肘撞了一下卫定修。
这厮是个精明人,知道贵妃娘娘前途无量,将来还有大造化,故此,提前与卫定修打好关系,“卫将军,柔然太子的罚银,本官分你一半可好?”
卫定修差点暴跳如雷,但身侧不少官员路过,他只能堪堪忍住,憋着嗓音道:“傅大人慎言!那罚银该归国库,你这是怂恿我贪墨!”
天地良心,卫家儿郎绝不会贪朝廷半点油水。
傅青面色一沉。
若是不拉个同流合污之人,大理寺也不方便独吞呐!
皇上又岂会不知这点罚银的去向?只不过,皇上对这种小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定修强调,“傅大人,我可警告你,不可贪朝廷一文钱!”那是属于他大外甥的!
傅青,“……”
他找错盟友了?
当官不贪墨,那他图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