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又笑,“师兄,想来你必然没有意见吧。”
顾长安,“……”真真是要被这对心机男女给气煞了。
皇上和贵妃联手了?
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狡诈,看来,他暂时只能留在京都。
四人围坐石案,品茗了片刻。
苏故里一看见卫令仪就觉得十分熟悉,就在封璟要带着卫令仪离开之时,苏故里突然伸手拉住了卫令仪的贵妃留仙裙衣袖,一双圆润的水眸眨了又眨,“我想……跟娘娘离开。”
卫令仪自然十分愿意,当场就应下。
是以,苏故里欢喜了,笑出两只小梨涡。
顾长安一愣,像是看见天光乍现,他已太久不曾见过苏故里如此开怀一笑,当下也任由她跟着卫令仪离开。
两名女子手拉手迈向长廊时,顾长安压低了声音,在封璟身侧道:“皇上,你不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封璟,“……”
女子之间一旦建立起深厚情谊,还有男子甚么事呀?!
*
果不其然,卫令仪将苏故里带去太平殿,便直接与她宿在了偏殿,直接将封璟给抛之脑后了。
这两名女子亦不知在说些什么,聊到兴头上,还发出噗嗤噗嗤的笑声。
封璟虽不想独自一人孤枕,但也没法硬生生介入正谈心的两名小女子之间。
当晚,封璟又去寻了顾长安。
师兄弟两人从某种程度上,算是难兄难弟。
两人在情路上更有异曲同工之处。
石案上摆了一壶昨年的梨花酿,顾长安兀自倒了杯酒,又给帝王斟了半杯。
“皇上非要留下我,大可不必拿我夫人做要挟,眼下可好,皇上也同样赔了夫人。”
顾长安的揶揄,并没有对封璟造成任何不悦。
帝王薄凉的唇一直含笑,与往常肃重的模样截然不同。
封璟这人不笑则已,一笑便仿佛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天生长了一张纵横花丛的渣汉子的脸。
就仿佛,只要封璟渣起来,那便是世间无敌手。
顾长安简直没眼看帝王这副浪荡的模样。
即便不去询问,也知道帝王近日来情路甚是顺利。
顾长安偏不多问。
封璟却主动道:“她恢复记忆了。”
顾长安拧眉,“……”
未及顾长安接话,封璟又兀自说,“她没有离开朕。甚至……比失忆之时更热切。她最喜在榻上缠着朕。”
顾长安,“……”行了!打住!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封璟当然不会公开自己的房中事。
他只是着实无处炫耀。
但又憋不住。
纵使他年少老成,又饶是他素来肃重清冷,可在男女之事上,俨然就是个市井矛头小伙。
顾长安冷着一张俊脸。
苏故里现下就像个懵懂小姑娘,碰一下小手都会脸红半天,顾长安自是还未得手。
他原本不着急。
毕竟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要给她最大的尊重与呵护。
可被封璟一刺激,顾长安心中莫名酸楚了。
顾长安内心冷笑,面上严肃,“皇上,贵妃娘娘既恢复记忆,那她为何不承认?莫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说,贵妃娘娘眼下只是故意让皇上放松警惕,她其实在寻找机会,以逃离皇上?”
封璟唇角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去。
于是,接下来两日,顾长安就连苏故里的面都见不着了。
此事给了顾长安一个血的教训——
皇上小心眼,惯会记仇!
*
西南边境。
银月如钩,月华倾泻满地,整个天地间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银辉。
野外营地,一只最大的帐篷内亮若白昼,隔着一层幕布,隐约可见帐篷内的光景。
汉阳王正在浴桶沐浴。
卫定修此次是奉旨前来,名义上是邀请独孤冲参加今年春猎,实则是打算将此人困在京都,以免中原和柔然开战之际,西南会从中作梗。
卫定修的确带了兵马前来,也的的确确是不太客气的“邀请”了独孤冲。
他只是万没想到,曾经那个总角孩童,如今生得这般妖里妖气。
真要是算起来,卫定修与独孤冲还算是旧相识。彼时,老汉阳王还在世,独孤冲作为世子在京都小住了几载。卫定修至今还记得,这厮打小就奇奇怪怪,虽生得瘦弱,但性子刚烈、脾气古怪。
数年未见,卫定修前日一看见独孤冲便认了出来,但这厮变化也着实太大,骚里骚气。
哪有男子生得像只白斩鸡?!
这也就罢了,竟还是个话痨子,这一路上,卫定修被他吵到胸闷气短,眼下脑袋嗡嗡作响。
这时,一婢女疾步走来,“卫将军,我家王爷唤将军进去一趟。”
卫定修,“……”
这厮沐个浴怎也这般麻烦?
卫定修无可奈何,只想尽快将独孤冲带入京都,这便闷闷不乐的迈入营帐,隔着一张精致的雕花屏风,卫定修冷哼,“王爷,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顿了顿,屏风那头才传出一阵/欢/愉的笑声,嗓音雌雄莫辨,“卫兄,你有所不知,本王沐浴需得新鲜花瓣,最好是刚开了一夜的娇花。”
卫定修,“……!”
一个男子,哪来这样多破事?!
卫定修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不可鲁莽,这厮虽不着调,可西南还驻扎着二十万兵马呢。
卫定修走出营帐,朗声吩咐随从,“你们几个去采些花瓣过来!要昨夜才开过的娇花!”
作者有话说:
卫定修:活久见,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