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容貌、体格,甚至是嗓音,俱是极佳,卫令仪全当是被他侍奉了。
可关键的是,封璟眼下的状况,不适合纵情。
顾长安也在内心一番嘀咕,面上毕恭毕敬,“回皇上,只怕是不能的。”
这在封璟的预料之中,可他还是十分不满,“师兄啊,朕对你很是失望,既是如此,你也继续单着吧。”
顾长安,“……!”他做错了什么?
帝王带着贵妃离开,顾长安也气吼吼的摔了房门,无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研制解药。
*
回到寝殿,封璟绷着一张俊脸,着重强调,“今晚,梵梵与朕还是各睡各的吧。”
帝王独自霸占了龙榻。
卫令仪大概明白了。
她这算是被赶下床了。
只能去睡软塌。
软榻上扑了虎皮,对仲春时令而言,未免有些燥热了。
卫令仪睡意十分清浅,熟睡之前总爱翻身。
可封璟听觉敏锐,隔着一层帷幔,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梵梵翻来覆去,可是睡不着?不要惦记着朕了,你死了那条心吧,朕暂时不可贪/欲。”
卫令仪,“……”倒成了她贪恋他了?
罢了罢了,皇上说甚么都是对的。
是以,卫令仪再也不乱动弹。
内殿的安神香总算是起到了作用,不消片刻过后,卫令仪也逐渐有了困意。自然,她能很快入眠,也得感激今天白日的辛劳。
卫令仪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中一直处于溺水状态。
可又不是完全被湖水淹没的那种窒息。
她在梦里艰难求生,好生疲倦。
就仿佛时时刻刻要应对一切突然事件。
直到耳畔传来阿七的急促轻唤声,卫令仪才从梦中苏醒过来。
“娘娘,出事了!”
卫令仪闻言,睁开眼的瞬间,她豁然惊坐起。
就仿佛她的身体和意识,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卫令仪刚刚结束梦中的紧张之感,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快亮了,窗棂外面天光朦胧,她问,“何事?”
阿七如实道:“今日有早朝,皇上按时醒来,却持剑要去杀了皇太后。十三在外面挡着呢,娘娘且速速去阻挡皇上。”
卫令仪,“……”没完没了么?!
太后是帝王的嫡母,这弑母之罪,即便是帝王也承受不起。
太后即便死,也不能这么死了。
卫令仪火速套上外裳,坡头散发奔向殿外,阿七在她身后嚷嚷,“娘娘,您还没穿鞋呢!”
卫令仪顾不得那么多。
她总算是知道为何做那种身心疲惫的梦了。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来到殿外,卫令仪就见风十三正跪地,一把抱住了帝王的小腿,以命阻挡他。
卫令仪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封璟精瘦的腰肢,“皇上,三思啊。”
封璟手中的青峰剑正抬起,听见身后女子的呼唤,他这才恢复了些许理智,长剑立于半空,他转过头来,一双血瞳对上了卫令仪惊慌的眸子。
他可不喜欢这个表情。
他想要卫令仪在他身边欢欢喜喜,每日愉悦开心。
封璟十分委屈,“梵梵,朕梦魇了。”
卫令仪心惊肉跳,方才若是迟一会,封璟手中的长剑就该砍在了风十三身上了吧……
卫令仪顺着帝王的话,道:“真巧了,臣妾也梦魇了,不如皇上与臣妾说说看,皇上到底梦见了什么。臣妾会解梦呢。”
封璟被说服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手中那把煞气凛凛的青峰剑,也仿佛随着它主人的平息,而削弱了杀意。
卫令仪缓慢松开了封璟的腰肢,又改为挽住了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内殿走。
风十三跪在原地,双臂僵硬,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贵妃娘娘救了他一命!
他风十三此生只听从两个人的命令,一个是帝王,另一个就是卫贵妃!
卫令仪对阿七使了眼色。
阿七带着内殿婢女鱼贯而出,又贴心的将殿牖从外面合上。
小张子手持拂尘,望了一眼东边天际的鱼肚白,忧心忡忡。
今日可是要早朝的啊!
*
封璟被卫令仪摁在了锦杌上。
封璟还算听话,男人身段颀长高大,他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着实有些可怜,像一头受了挫的笼中兽,明明强大到了极致,可此刻却又颓唐至极。
卫令仪给封璟倒了一杯凉茶,亲手喂到了他的唇边。
这才问道:“皇上可是梦见了太后?”不然,封璟为了一醒来就要去杀太后呢。
封璟喝了口凉茶,这才看向卫令仪。
卫令仪瞧着他这副模样,起了恻隐之心,忽然就想到了她少时养得那头恶犬,那恶犬瞧着可怖,却也在失去同伴之后低低哀嚎。
卫令仪站起身,抱住了封璟的头颅。
“皇上,不怕的,臣妾与你共沉沦,太后的确该死,但不是现在。皇上相信臣妾,你报仇雪恨的那一日很快旧就要到了。”
封璟深吸了一口楚楚女儿香,又左右蹭了蹭,仿佛终于得到了安抚。
卫令仪,“……”
她推了一把帝王,却被帝王反手抱紧,“梵梵,朕心里苦闷、气愤、不甘。太后她杀了朕的生母,害朕自幼没有娘亲。”
卫令仪面无表情,道:“臣妾一出生就没了母亲。”
封璟愣了一下,好像忽然就意识到他不能再胡作非为下去,一下就被哄好了。
“那梵梵陪着朕一块去早朝,朕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些心口不一的大臣。”帝王倔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