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拭目以待,焦灼到摒住呼吸之时,封璟忽然口吐黑血,当场昏迷。
“皇上!”
“皇上……你别吓唬臣妾呀。”
“封璟!你给我醒来!”
卫令仪鲜少惊慌失措,一手提着顾长安的衣襟,直接将他拉到封璟面前,“顾先生,你治不好皇上,本宫让你陪葬!”
顾长安,“……”
为何要让他陪葬?
师弟最想在阴曹地府见到的人,明明是贵妃呀。
顾长安已内心无力,但也不敢耽搁,立刻给封璟诊脉,又查看了他吐出的黑血,以及瞳孔。
须臾,顾长安深嘘一口气,“总算是以毒攻毒了。”
那一瞬,卫令仪破涕为笑,宛若看见天光乍现,自此,对未来的日子更是有了憧憬。
她腹中孩儿的父皇,还活着,甚好。
她的男人还活着,真好啊。
*
封璟做了一个梦。
他意志力过于强大,以至于知道自己身处梦境。
宫宇奢靡,处处雕梁画栋,笙箫琴瑟不绝,风拂起艳红轻纱幔帐,到处弥漫着旖旎花香。
这里是皇宫,是封璟十分熟悉的地方,更确切的说,就是太平殿。
他赤着足,低头一看,身上只着雪色中衣,是丝绸的料子,十分贴近肌肤,将身上的轮廓勾勒得一览无余——
腰身精瘦,双腿修长,胸前与小腹的肌理也隐约可见。
而更加令人面红耳赤的,则是他胸膛上的指甲划痕。
封璟可是太清楚,这是怎么造成的。
他隐约记得,就在梦中的昨日,他与那行径浪荡的女帝还荒唐了一场。
行至内殿,封璟眸子倏然一凛,就见一身华贵衣裳的女帝,正倚靠着龙椅,神色肆意且慵懒的欣赏着两名美男跳舞。
封璟冷冷呵笑了一声,“皇上,你倒是好雅兴。”
卫令仪缓缓坐直了身子,下一刻,却又换了一个姿势,重新慵懒且妩媚的靠着,“朕的君后,朕已经说了,扩充后宫是必然之事,你若是不同意,朕大可以重新立后。”
封璟剑眉拧了拧,被美人这嚣张的姿态气到牙疼。
好得很!
他不沾花惹草,她却在梦里胡作非为。
封璟眼神轻蔑的,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两名衣裳不整的男子,鼻音出气,“就这两只白斩鸡?皇上的眼光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卫令仪高喝,“放肆,这二位可是朕的贵妃。”
梦中的封璟身子舒畅,没有一丝丝剧毒带来的灼烫感,人的身上一旦舒畅了,也就更加渴望/世/俗/欲/望,他往前迈了几步,广袖一挥,轻易就将两名美男子推开老远,这便强势霸道的来到女帝面前,一手摁住了她纤细肩头的同时,垂首咬着耳珠,“真够胡闹!”
“皇上!”
“皇上你醒了?”
“谁胡闹了?”
封璟睁开眼,入目是梦里那可恶的女帝。
可现下,卫令仪双眸含泪,趴在他胸口低低哭泣,分明是为了自己伤心的不行。
封璟被这一幕给取悦了。
他伸手捏了捏卫令仪粉嫩的脸巴子,语气听似斥责,实则颇为宠溺,“朕醒了,你这辈子若还想找其他男人,朕就用铁链绑住你的手脚,再命人打造一座纯金笼子,把你关进去,当做鸟儿来养。”
卫令仪,“……”
她在他榻前守了一天一夜,这被这般对待?!
她做错了什么?!
这男人啊,一旦生龙活虎之后,就容易变成渣汉子!
还是躺在榻上才老实!
封璟此刻的眼瞳已经恢复正常,深邃如海,除却唇瓣有些苍白之外,已无大碍。
*
帝王一康复,接下来便是继续攻城略地,柔然虽是蛮夷,但也抵挡不了大殷兵马,加之西南兵力持续增援,不消半年光景,柔然小国即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年关将至,柔然王宫被拿下,封璟与卫定修是打算在过年之前,就彻底吞并柔然。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
腊月初八,大雪。
卫令仪与独孤冲正在暖房赏花,她二人月份大了,便被禁足,不允许外出观雪。
虽说战事已逐渐停歇,但也不免会有漏网之鱼,安全起见,便将柔然王宫清理了出来,暂时歇脚。
眼下自是生下孩子,再回京都了。
不然,长途跋涉,有孕之身多有不便。
卫令仪一直缠着独孤冲出新话本,可孤独冲自打马甲被扒了之后,再也没有灵感发挥,她也甚是苦恼。
“听阿七说,前线再有半个月就该收官了,这一次北伐,也算是彻底胜利。”
“可不是么,这下国库该充盈了,早些年,柔然没少从大殷抢夺财物。”
两人正说着,卫令仪忽然身子一滞,立在当场,双手抚着腹部,一动也不敢动弹。
独孤冲以为她要生了,连忙搀扶,可谁知,她这一动作,下身忽然涌出一股热流。
两人都是进学的高手,早就提前钻研了生产之事,立刻就明了了——
这是要生了!
封璟和卫定修还在前线,阿七当机立断喊了人过来,一时间手忙脚乱,但好歹生产之物皆一应准备妥当。
午后,雪停之时,产房先后传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单是听着声音,便可知,是健康的婴孩。
阿七喜笑颜开,完全忘了一茬事,直到两个孩子皆用了粉色襁褓包裹好后,她呆呆的看着两只近乎一模一样的婴孩,愣神了。
这、这……
到底哪个是小公主?哪个又是卫家的小姐?
她该如何对皇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