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这一刻,封璟再度私心作祟,希望卫令仪这辈子都不要再恢复如常。
思及此,他眼眸微眯。
*
景仁宫。
皇太后焦灼等待了几个时辰,才等来外出打探消息的心腹宫婢。
封璟御极之后,皇太后虽在宫廷安插了不少自己的眼线,可这两载多来早已封璟清理了大半。
皇太后想要时刻知道帝王的行踪,当真不是一桩易事。
心腹一踏足内殿,身上裹挟着浓重寒意,皇太后当即问道:“如何了?可查清今日马场究竟发生了何事?皇上原本午后召见几位大臣议政,因何都取消了?”
帝王勤政,若非意外,封璟不可能随意耽搁政事。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心腹如实说,“回太后,马场桦木林的确有打斗痕迹,但现场都被清理干净了,之所以露出破绽,便是因着清理的太过干净,土壤之上还洒了石灰粉,之后又重新铺上了枯叶,便是为了掩人耳目。皇上今日从马场回去,便一直没有踏出太平殿半步,殿外多了数百禁卫军,任谁也不得入内。”
种种异常,便已经说明了问题。
皇太后眼角眯起明显的褶子,“继续查太平殿!皇帝一定有什么秘密。”
而那个秘密一定能让她彻底拿捏住皇帝。
“是,太后。”
*
天光破晓,靠墙沙漏簌簌作响。
封璟如往常一样,准时醒来了。他睁开眼的瞬间,昨日一切记忆涌入脑中,他可以动弹的刹那间,几乎即刻坐起身来,目光看向冰床下方裹着的蚕蛹。
卫令仪还睡着。
大概是惧寒,昨夜一宿竟安安分分,不曾踢被褥。
封璟下了冰床,拾起雪色绸缎中衣穿上的同时,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肢几寸往下的地方,男人清冷眉目轻轻一蹙,表情瞬息变化了几下。
待穿戴好,封璟俯身连人带被抱起时,怀中女子唇角微弯,憨憨傻笑,“呵呵,美人,哪里逃?”
封璟脊背一紧
这美人该不会是指他……?
封璟抱着蚕蛹,绷着俊脸走了冰室。
小张子早已端来帝王洗漱用物,在冰室外恭候已久。莲花铜盆内,是滴了薄荷汁液的冰水,是醒神的最好方式。
卫令仪被抱去了帝王寝房。
封璟洗漱穿衣素来不假他人之手,小张子等人只能在外面候着。
等到封璟再度出现时,再也看不出昨日入魔过的痕迹,发冠整齐,眉目清冷,一袭玄色绣龙纹锦缎长袍威风凛凛,腰间玉钩下缀了流苏,款步而出时,端得是帝王君临天下的威压肃重。
封璟亲手合上殿牖,又往前走了数步,风十三这才敢开口说话。
免得打扰了卫美人的好觉。
风十三,“主子,属下连夜彻查,果然发现了端倪。那波黑衣人并非是宫廷众人,是买通了华阳门的守卫,再藏入水车潜伏入宫。已确定是前朝旧部。”
皇朝的更迭总会带来无尽杀戮。
封璟才登基不到三载,难免会遗漏前朝旧部。
更何况,慕容苏一直在北面煽风点火,前朝旧部自是一时半会消停不了。
不过,封璟从一开始就不曾下令赶尽杀绝。
皇朝更迭是历史的必然,推翻腐朽的王朝才能建立起新的政权。但并非所有前朝旧部皆有罪。
这一点,封璟自是分得清,只淡淡启齿,“华阳门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他不留叛徒。
封十三应下,“是,主子。”
思及昨日卫令仪抓着帝王不放的画面,风十三以为皇上得知后必然会欢喜,于是,便一一禀报,尤其着重强调了卫美人寸步不离。
“卫美人昨日时时刻刻守着皇上,寸步不离呢。”
封璟好看的薄唇狠狠一抽。
呵,她的确寸步不离,还一寸寸看光了他!
封璟亦不知自己在懊恼些什么,待风十□□下,他在内殿来回踱步,无心处理政务,浑身不甚自在。
可须臾,他又兀自摇头自嘲轻笑。
看光了又何妨?
他到底在忧心甚么?
他的身子又无缺陷,女子不是都喜欢他这样的么?昨天卫令仪那副/色/眯/眯的表情便是最好的证据。
他是懊恼被卫令仪占了便宜?
好像皆不是。
是羞涩……?!
帝王自己被自己惊到了。
*
卫令仪一醒来就想起自己明明在冰室,却又回到了寝房,立刻爬起身跑出来寻人。
她发髻微乱,提着裙摆一路狂奔,嘴里不主的唤着,“皇上!皇上!”
封璟听见动静,浑身一绷,他转过身来,就见卫令仪像一朵艳红色蝴蝶直扑而来,几乎是撞入了他怀中。
封璟一条腿后退了半步,双手稳稳接住了她。
男人垂首,就见小女子仰面咧嘴一笑,“皇上终于康复了,吓坏我了,若是皇上出事,我可对付不了那些坏胚子。”
她大抵还是懂是非的。
知道谁纵容她,对她好。亦是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坏胚子。
封璟的大掌握住了美人后/腰,她虽穿着厚实,但还是被男人一掌可握,封璟眉目沉沉,很想追问一句,他在她心里是否重要,可思及这小女子已失心智,她眼下说出来的答案根本不真实,又堪堪止了话。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卫令仪的破坏力,下一刻,封璟腰身忽然一痒,男人的这个部位本就敏/感,加之封璟又正当盛年,更是受不住美人一双魔爪“肆虐”。
封璟捉住了卫令仪的手腕,嗓音沉沉问道:“你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