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长久词(34)+番外

只一刹那,屋檐轰然倒塌,逍遥楼四人急忙纵身而逃!

茫茫雨中,阿沅已借机飞身而去!

那三人还要去追,小乙连忙拦道:“她与少主相识。”

乐放奇道:“她是何人?不该是无名之辈。”

小乙叹气道:“小乙听陆青提过,她是少主心上人儿。前辈们伤了她,可是自讨苦吃。”

秦花娘听了,奇道:“少主素来不留心男女之事,你说这话可有凭据?”

小乙又道:“陆青亲眼所见,公子将逍遥令巴巴送给这位姑娘,以作讨好之意。”

三位护法听得这节,不免诧异。

乐放却冷笑道:“公子要受用女人,大把的银子供他使费,何必用逍遥令打动芳心?”

秦花娘道,“那定是爱慕得紧了。”

霍珍叹息道:“往日公子的心思,既不在武学,也不在女人,难得他如今也肯开窍。”

良久,四人望向夜雨,默不作声。

忽而,秦花娘道:“那姑娘有几分颜色。”

小乙道:“剑法精妙。”

霍珍道:“风姿尚可。”

乐放则道:“她的身段曼妙玲珑。”

三人侧目望向乐放……公子的女人,你也敢看身段?还看得那般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一点禁忌之恋的感觉?

赵洵:你……真的是……顾沅?

阿沅:嗯。

赵洵一抹泪,扭身狂奔而去。

------------放心,我已经过了玩狗血和玩虐恋的年纪了,不会有这茬的------------

☆、枕草而眠

阿沅推开房门,房内没有火盆,她的外衫湿透,只得脱下挂在屏风上。她自绕坐在床上,盘腿围拢被子。这夜一道一道的电闪雷鸣,小庭之外,紫丁香的树影如同妖魔乱舞。

阿沅渐渐觉得身上暖了,却不知在暗中坐了多久。也许片刻,也许一个时辰。槅子门上忽然映出一道人影。他的手上,一盏灯笼随风打晃,迟疑般,来回走动。

阿沅问道:“飘瓦,你找谁呢?”

和尚哎一声,推开房门,道:“檀越,你在房里怎么不点灯?”

说着,和尚关上房门,避开门外呜呜的风声。又将灯笼罩取下,挑亮烛火。只见屋里布置着一张桌子,两条椅子,一个屏风。屏风里一张床,还有杌子两张。两边湖色的粗布帷幔垂下,屏风上还搭着一件衣裳。

和尚眼皮一跳,问道:“檀越,你没穿外裳?”

阿沅道:“山上的母老虎也不穿。”

和尚“阿弥陀佛”一声,也不与阿沅计较,只背身道:“和尚适才被圆智拉去讲经,讲了半宿,他特意酬谢和尚一沓青藤纸。和尚想着这纸拿来画泥金的佛像,或是写银勾的经文,确实不错。但又嫌无趣,不如留给阿沅你写字。”

阿沅道:“青藤纸倒值些银子,和尚拿去换酒吃。”

和尚叹道:“蠢物,蠢物,你拿来写《痴花鬘》不好么?”

阿沅道:“《痴花鬘》太过儿戏,要写也从《法华经》写起。”

和尚道:“三重大楼,虽然高广严丽、轩敞疏朗,却也须从第一重楼、第二重楼造起。”

“好罢!和尚递那青藤纸来。”阿沅难得服膺。

和尚站在屏风外,将一匹锦缎般的靛青色纸递过去。

阿沅手执另一端接过,漫不经心道:“无事可记,纸倒柔软,枕着睡觉不错。”

枕草而眠,怎不风雅?

和尚莞尔一笑,道:“这青藤纸香气素馨,檀越也许能梦见西山霁雪图呢!”

阿沅微微一笑,道:“飘瓦,你从哪边过来?有没有看见那边廊下榻了?”

飘瓦道:“瞧见了,圆智说是雷雨倾盆,廊柱朽坏。”

阿沅又问道:“隔壁住着什么人,和尚可晓得?”

飘瓦微微一笑,道:“住着谁有什么要紧。不过,小僧倒是从蛇口救下一只雀。”

说着飘瓦兜起长袖,袖里忽而“扑愣”一声,振翅飞出一只雀儿,四处冲撞,躲在梁上。

和尚自言自语,道:“这城隍庙素来清静,今夜哪来这许多的毒蛇?”

阿沅默不应声,和尚留下烛火,又道:“檀越有事叫和尚,和尚住在间壁。”

说着,和尚打开门,走出去,阖上门,回屋歇息去了。

次日清早,雨倒小了些。阿沅早起,在小院里练剑,细雨濛濛,也不沾衣。和尚亦是早起,不过在房里做早课,自念他的经文,各不相扰。

惟此时,那鬼琴乐放公子,想着少主大驾光临七柳镇,他便早早起来,要在庙里安排一处庭院。不想,才没走几进屋舍,就瞧见丁香树里,一个白衣丫头在练剑,定睛一看,竟是昨夜那姑娘!

他心里只道:这丫头倒大胆!昨夜竟不逃,还敢留连此处!

乐放悄悄退走,唤上秦花娘、霍珍,惟独没叫小乙,多半怕小乙心慈碍事。

却说乐放才走,飘瓦早听见动静,对着房外的阿沅道:“檀越,适才有个阿谁,在墙外鬼鬼祟祟,你瞧清没有?”

阿沅收剑入鞘,漫不经心道:“瞧清了,是个通身穿黑的晦气家伙!”

说着,阿沅转步到角门口,摆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没多时,那乐放、秦花娘、霍珍从廊下走过来,乍一眼瞧见阿沅立在那等候,皆是吃了一惊。

阿沅侧目,借着白日天光,细看这几位前辈。只见乐放自是一身黑衣,清瘦身材,面无血色,眼睛却兀自含着笑,好似勾魂的无常。而秦花娘一身竹青色褶子裙,头上一枝并蒂的青玉莲蓬作钗,眉心描三焰红莲,脸若娇花,似笑非笑。

上一篇: 桃花美人债 下一篇: 小丑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