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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久词(94)+番外

郁英觉得后背一寒,心肝跳到了嗓子眼,呀呀半天,道:“……在下郁英。”

赵洵点头。

“今年十七。”郁英道。

阿沅点头。

“没有……”郁英顿住。

赵洵目光灿灿,阿沅目光灼灼,齐齐看着他。

郁英道:“不是我存心说谎,是师傅他老人家没告诉我他的大名。”

“好罢!”阿沅松了口,问道,“你在裘家有多少时日了?为何而来?那梁上的鸡蛋是你放的?”

郁英忙道:“自裘家人一个月前搬走,我就在这住了一个月。我来是因为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做乞丐的,要的是片瓦遮头,最不怕的就是蛇了。还有,那些鸡蛋是我放的,从裘家的厨房里拿的。”

阿沅点头,又问道:“你鸡蛋换过没有?”

赵洵也有一问,缓缓道:“你捉到裘家的蛇没有?”

郁英看着眼前这两人,锦衣华服,绮年玉貌,不在家纳凉消暑,跑到裘家来做什么?又为何问得这般热心?

郁英想不明白,只能老实道:“我自来就没换过鸡蛋,更没见着蛇。”

阿沅不解,自言自语道:“那裘家的人为何要搬走?门口又为何贴着告示?”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夜之祸

阿沅解不开,赵洵将扇子轻搁在郁英的肩上,道:

“你说。”

这一搁有千斤重,郁英心里长叹,嘴上忙道:

“裘家上下,除了下人之外,统共就五口人,大少爷、二小姐、二姑爷、三少爷、表少爷。四月某一晚,裘家的大少爷,躺在北院的竹椅上纳凉,被毒蛇咬中手臂,死了;五月某一晚,裘家的表少爷,在后院亭下歇凉,被毒蛇咬中颈部,也死了;六月某一晚,裘家的二姑爷,在南院的房里歇息,被毒蛇咬中后背,还是死了。

裘家接二连三地死人,虽然请来六、七位捕蛇人,竟寻不出一条毒蛇!其后,裘家二小姐只能带着尚未成年的三少爷,搬出裘家。至于门口的告示,正是裘家人临走时贴的。”

三个月之内,裘家三口被蛇咬死。

赵洵道:

“你对裘家的事,为何这般清楚?”

郁英吱唔道:

“因为在下曾经偶然……十分偶然……嗯,极其偶然地……光顾过裘家的厨房,是而,裘家上下的事……”

赵洵道:

“原来如此,不知裘家这三人被蛇咬死时,可还有旁的人在场?”

“都是独自一人,没人瞧见。”

“裘家二姑爷也是?”

“听闻当时,二小姐正陪三少爷在正院书房攻书,等她回南院时,二姑爷已死了。”

“这三人的伤口如何?你可见着?”

“伤口两点乌黑,和蛇咬的一致。”

“那三人葬在何处?”

“葬在镜湖边上,裘家的祖坟,不过近来又有一件事。”郁英为难道。

“何事?”赵洵问道。

“因半月前一场暴雨,裘家祖坟塌了,听闻棺材尸首都被冲进湖里!而那镜湖近来闹鼋怪,那食人鼋端的厉害,一些打渔人家只在舟中熬了些鱼汤,被那些鼋怪闻见肉香,一只只浮上湖面,打落渔船,将人都吃了!”

“你的意思是?”

“裘家人的尸骨恐怕也捞不回来了。”

没有尸首,无法验伤。

赵洵、阿沅都没有什么可问的,一个收了扇,一个收了剑,相偕要走。

郁英莫名其妙,道:“二位……二位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阿沅停住步子,折回来,将手上一袋鸡蛋递给他。

郁英接过,再一抬头,已没了人影。

街上,赵洵远远看见大柳树上酒旗招摇,停下步子,道:“阿沅曾说过要请我喝酒的。”

阿沅点头,含笑道:“你的酒量如何?”

“看同饮的是谁,此刻我自然是海量。”赵洵道。

阿沅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道:“海量就为难了,我只有五十两。”

赵洵道:“那就以此为限。”

两人议定,进了酒家,上了二楼,临窗坐着。

阿沅将银子放在桌上,向小二道:“小二,要你店里最好的女儿红。”

小二殷勤上前来,道:“二位客倌要几坛?”

“这锭银子能买多少坛?”

“二十坛。”

“一坛几斤?”

“半斤。”

“那就要二十坛。”

小二吃了一惊,劝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本店的女儿红,不掺一点水。寻常人喝一坛,三步醉倒!酒量好的,也不过一、两坛。二位若一气喝了二十坛……”

阿沅笑道:“但凡给你的不是镀银的铁块,你就该打酒去。若醉死在你此处,再计较不迟。”

小二连连应是,收下那锭银子,下楼去了。

不多时,几个伙计七手八脚搬上二十坛酒。

旁的酒客见着,都有些纳罕。

这时,藤屏旁的雅座,传出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奇缘,奇缘,赵公子何时来的绍兴?”

赵洵抬头一瞧,影影绰绰,一位男子起身,转出屏风,原来是君如玉。

阿沅未见过君如玉,细细一看,只见来人相貌平平,惟含笑时,有说不出来的顺眼。

赵洵倒与君如玉交情颇深,请他就座,道:“又不知什么风将你吹来了绍兴?”

君如玉长住苏州明月楼,寻常只和几位红颜知己弹琴作画,轻易不出小楼。

君如玉笑道:“既非东风,也非西风,实乃一阵妖风。”

他又看阿沅,只因赵洵身边素来没有女人,不由奇道:“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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