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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久词(99)+番外

此外,抠门的作者开始送红包的时候,是作者卡文卡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时候,哈哈哈……

☆、春风春鸟

次日清早,清水巷后园。

赵洵绕着半亩菊圃,一步一步,踏算尺寸,想着明日翻新泥土,布置新买的陶菊。那光景,一定是葳蕤繁茂、高低错落了。

亭下,阿沅端坐学琴,气是定的,手指不听话。每有曲误之处,赵洵必用折扇往竹篱上轻轻一敲,指点几句。

这时,赵洵又道:“太快了,当中有一顿,要歇指。”

阿沅没有天资,商量道:“能不能不学?”

赵洵语重心长道:“别人可以不学,三元一定要学。”

“为什么?”

“你终日心疑,思虑过重,要是有一天疯魔了,我该如何是好?”

赵洵心忧得很。

“我要疯了,你就停妻另娶罢。”

阿沅平淡拨弦。

赵洵听了气闷,顿住身子,道:“你专心练琴,置身事外,一时半会疯不了。”

他沉吟,又道:“就算你疯了,我哪里就会停妻另娶呢?不如驾船出海,带你去蓬莱方丈,到了岛上,你想怎么疯,就怎么疯,没人管你。”

赵洵越说越有兴,仿佛乐在其中。

阿沅后背一寒,胡乱抓琴,挠得满园子的雀儿都飞走了!

赵洵精于鉴赏,耳朵不好受,扇子一揩,还要斟酌道:“话说你弹的这一段,自成一家,颇为可听!”

阿沅扑哧一笑,老实了,宫、角、羽、徵、商,一弦一弦地拨。赵洵闲闲听着,唇畔含笑,看她摒除杂念,果然不似平日散漫、惊惧,渐渐的,他的心神也有了凝聚之感。

这边厢,情人弹琴,那边厢,陆青带几个伴当出门,在绍兴城四处寻人。将近午时,他正歇在茶楼,喝茶,润口,避日头。有人回报,说少年在城北沈家,谁知才和他谈了几句,人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青放下茶碗,问道:

“你同他谈了什么,一字不差,细细说来。”

底下人连忙回道:

“我同他讲,咱家公子要买花,他可还有名贵品种?他答道,别的没有,名贵的,都留着,只卖给绍兴城里最识货的!我一听,不免吹嘘几句。要说识货,咱家公子排第二,没人排第一!”

陆青笑着点头,道:“那少年怎么说?”

“他问咱家公子是不是二十来岁,锦衣华服,拿把扇子,有位姑娘相伴,身穿红衣,手拿一把宝剑出门。”

“怎么问得这般细?”陆青疑惑,又道,“你怎么说?”

“我应了句是,那人就笑道,他正要卖花给咱家公子,问咱家公子现寓何处?我说在清水巷,那人点头,请我带路。

我见此事顺利,一时大意,往前走了几步,不提防那人就跑了!我一回头,只见他跑进小巷,我连忙追上去,只见一个影子,翻过高墙。那墙内是沈家花园,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回来禀报。”

陆青听了这半晌,起身,摆手道:“不碍事,我看此人是咱家公子的旧相识,他既已问清咱们的住处,一天两天,他必来拜访。”

“既要拜访,为何不随小的回来,偏要跑呢?”

陆青笑道:“你且等着罢,我说的拜访,可不是登门下帖的明访!”

“那是?”

“我说的是夜半无人时的私访!”陆青笑着,挥手道:“都回去罢!今夜多派几个人守着,传我的令,若他来了,不要惊动他,一路放行就是了!”

底下人纷纷应是,跟着陆青离了茶楼,回清水巷去了。

至夜,房内,赵洵不甘不愿道:“阿沅,今夜果真要分房睡?”

阿沅“嗯”一声,道:“我已猜到来人是谁,他既然胆小,要是瞧见咱俩同在一屋,定不敢现身。”

赵洵叹气,道:“外书房又冷又潮,我要是生了大病。”

“我让小乙给你多铺一床被子。”

“一个人睡觉,冷。”

“今晚擒着他,你就不用一个人睡了。”阿沅含笑道。

“他要是三更不来,四更也不来,我岂不是?”

“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他要是今晚不来,明晚也不来……”

“洵儿想着菊园已成,只待名品,心上有没有好过一点?”阿沅劝道。

赵洵缓和些,笑道:

“他要是今晚不来,我明日就将绍兴城挖地三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赵洵踏出门去。

却说小乙在旁伺候了半天,不敢说一个字,这会,他从阿沅手上接过被褥,跟在公子爷后头,如履薄冰地往外书房去了。

书房,夜至三更。

赵洵近着一枝烛火,翻着绍兴城的买卖账册,度日如年。

外头有人轻声传话,小乙进门,道:“爷,人来了,没进这里,往内院去了。”

“他为何不挑我这儿呢?”赵洵冷冷道。

小乙很懂得,公子想拿人撒气。

幸亏那少年机灵,避重就轻,找沅姑娘去了。

不过,这也是少年想得不周全的地方。

公子不好惹,沅姑娘就好惹了么?

赵洵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走罢!看热闹去!”

小乙忙应是,跟着公子爷,缓着步子,穿廊过院,到了园外。

隔着粉墙,不曾听见少年说话,倒听见一位年轻男子,反问道:“这么说来,姑娘已猜出我的来历了?”

屋内传来阿沅的声音,静静道:“你既懂缩骨扮作少年,又懂催花开早,想必和巴蜀鬼婆峰云中门,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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