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麻烦的双生哥哥,他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也是心累。
“和父亲动手?”裴祺安苦了脸,神情哀怨,“你以为我没试过?”
“看来你又一次更加清楚的认清了现实。”裴祺尧点点头,似是看到了自己哥哥被父亲收拾得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怪我,谁让他总是那么霸道!”裴祺安气哼哼的抱怨了一句,神情郁闷。
“父亲不是说了?有本事你也可以早些娶个女孩子回来,这样就不用和他争娘了。”裴祺尧语气凉凉的泼冷水。
裴祺安抓着头发的手停下来,无语凝噎。
他现在才十二岁,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这么早娶个媳妇儿回来啊,想起那时候父亲振振有词的模样,他撇撇嘴,唉声叹气的跟在弟弟后面进了房间。
“我和你母亲,不可能陪你们一辈子,你们以后会娶别的女人回来,和她们过一生,所以我最看重你们母亲有什么错?”
“既然你们以后会有其他更重要的女人,会把其他女人放在心里疼惜,我自然要更看重你们母亲一些,这样才公平。”
“对你们,我的让步已足够多,所以,别得寸进尺,明白?”
那时候,坐在书房里的父亲模样看起来格外冷酷,在两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裴祺安尤甚,很长一段时间都转不过弯来。
还是脑子比他好用的弟弟一句话点醒了他,“蠢货,父亲当然最看重母亲,这没什么不好,不过你要明白,他心里除了母亲之外,最看重的就是我们,你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好好上进,让父亲少操些心。”
大概每个人的少年时期,都会有这样的纠结,自己可能不是父母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因为发现了这个事实,或许很长时间都会沉浸在消极与哀怨中。
但,不是第一位,不意味着他在父亲心中没有地位,除了母亲,他和弟弟是最重要的。
这个认知终于让消沉已久的人重新振作起来,拨云见日般,他再度恢复了热情与爽朗。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父亲最看重母亲,这很好,他和弟弟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家和孩子,而母亲只有父亲,父亲也只有母亲,期望他们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确实有些自私了。
所以,他勉强可以原谅父亲从小到大多年不改的霸道啦,不过,心里还是很憋屈就是了。
距离未来成家之前,他觉得还是可以和父亲争一争在母亲心里的位置,毕竟,他还没长大,有权利任性嘛。
怀抱着这个想法,裴祺安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儿,再度调试好了自己,裴祺尧看着自己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蠢的哥哥,摇头失笑,心这么宽,有时候也挺好的。
***
两个孩子离开之后,暖阁里只剩他们两人。
外面雪越下越大,能听到雪花簌簌而落的声音,颜书语靠在软榻扶手上,由着裴郁宁把.玩她手指。
说实话,她刚才确实有些累,毕竟白日里忙了一天,不过看着两个孩子,她喜悦多过疲累,倒是裴郁宁,一如既往的敏锐,很快就发现她的不适。
他手指和她勾勾缠缠,突然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语调奇异,“你用了新香料?”
颜书语仔细闻了闻,身上确实有一股轻微的香气,她勾了勾他手指,出言解释,“早上香坊送来的新品,可能沾上了一些。”
“味道还不错。”裴郁宁夸了一句,往她身边贴得更近,呼吸拂上颈项与脸颊,声音低沉,“很香。”
看着他那副迷醉的表情,颜书语眼角抽了抽,说实话,她觉得裴郁宁夸她的可能性要大过香料。
她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但裴郁宁时不时总会让她觉得自己太天真,尤其是在揣测他心意这件事上。
她不出声,他也就不再继续,反而问起了其他,“知道我这次出门花了多少天吗?”
颜书语不假思索,给出回答,“二十七天。”
“记得很清楚。”他轻笑一声,却不是夸赞,“如果不是那两个臭小子,你恐怕不会这么上心吧。”
“我记得我上次出门,你可是不记得多少天的。”
谈起他上次去定州剿匪那件事,颜书语有些心虚,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不自在的动动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看她心虚的那副模样,裴郁宁气笑了,直接凑上去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我就知道会这样,你个小没良心的。”
比起被亲被咬,裴郁宁那句话对颜书语杀伤力更大,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许久才消化掉他那句打情骂俏的所谓“情话”。
第一次听到裴郁宁说这种话时,她差不多目瞪口呆,等后来慢慢习惯了,除了会起些鸡皮疙瘩,也还算能忍,不过年纪越大,裴郁宁的“调情”她越受不了,总感觉腻得吓人,说起来,她也是辛苦。
她这里暗自感叹自己辛苦,他那边又开始作妖,“这次出门,有没有想我?”
他问得亲密,颜书语提了心,眼神同他对上,然后又不自在的避开,斟酌着要怎么回答。
结果裴郁宁比她来得更爽快,抱着人就亲过来,还不忘抱怨两句,“好了,知道你没想我,不过我有多想你那一份,不劳夫人受累了。”
他的亲吻既缠.绵又热烈,颜书语有些无奈,她也没说不想啊,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自作主张的给她定了罪,早知道干嘛要问她。
“长宁,我很想你。”亲吻的间隙,他低声耳语。
颜书语揽着他颈项,轻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