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对比韦恩平时动辄豪掷千金举办泳池派对的作风，这场订婚宴十分低调。

既没有奢华气派的摆件，也没有上流社会颇受亲睐的香槟塔和巨型翻糖蛋糕，甚至没有邀请乐队或记者到场，留音机播放着舒缓温柔的古典乐，像是拂过掌心的夏日清风。

庭院的百合花无声息地开了大片。

蔚蓝色的眸子里漾起粼粼微光，布鲁斯与克拉克手腕交错，紧紧扣住彼此的手指，在亲人朋友们祝福的目光里，相携走向最中央的花台。

克拉克紧张得几乎要飘起来。

“我听到你心跳的速度了，”他轻轻捏了捏布鲁斯的手，小声问他，“你在想什么？”

布鲁斯：“我在想复仇者联盟那位雷神的弟弟需要进一步监管，显然阿斯加德并不能保证他的无害性。”

以为能从自己未婚夫口中听到几句情话的氪星人顿时蔫掉。

然而与此同时，他满心的忐忑和不确定也消弭无踪。

“昨天一整晚我都在胡思乱想。”

他说，语气很轻，维持在其他超英绝不可能听到的音量。

“我担心猫女会抢婚，或者更可怕一些，小丑会跳出来反对我们——又忍不住想，如果你未来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出事，我肯定会打破超人的一切原则，我真的要冒着这样的风险跟你产生羁绊吗？”

布鲁斯嘴唇微微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克拉克就继续讲了下去。

“然后我又想，以后我们要不要再养个小孩？如果你喜欢的话，有氪星科技，有氪星人的生育宝典，实在不行可以去偷卢瑟实验室的研究资料。我们可以一起把孩子养大，但是要取什么名字呢？天哪，我们肯定会为了名字吵起来的，我绝不会接受batbaby这种称呼……”

布鲁斯嘴角一抽。

“还有，等宝宝到了青春期怎么办？宝宝离家出走的话，我们到底是严厉教导还是温和劝慰？我们要不要让宝宝也成为超英，如果宝宝成为超英，是以蝙蝠为代号还是以超人为代号？”

克拉克忧心忡忡，显然已经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我们年纪大了，肯定要退休的，你说我们以后的墓碑建在哪里比较好？你愿意跟我一起在肯特农场的牛棚下面永眠吗？”

他一刻不停地说到两人在台前站定，阿尔弗雷德优雅地端着放置订婚戒指的银托盘，正好听到克拉克那句“在肯特农场的牛棚下永眠”，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布鲁斯：“……你昨天晚上是怎么有空想这么多事情的？”

这个氪星人分明以‘订婚前最后一夜’为借口折腾他到凌晨两点多！

克拉克红着脸笑了下。

他亮着眼睛看向布鲁斯，俯身抱住他，在他的耳边小声说话。

“我想了那么多，最后什么也没想明白，但现在的我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手臂环住布鲁斯的肩膀，“因为有你在。你就是我的超级大脑，哦，不对，是蝙蝠大脑。”

布鲁斯睫羽微垂，轻轻颤了颤，落下蝴蝶般缥缈的阴影。

蝙蝠侠向来是理智清醒的。

他伪装成最庸碌无为的样子，隐在哥谭深沉的暗夜里不沾世俗，却终究在孩子们的欢声中认可了布鲁西的价值，又在克拉克那双蓝眼睛里获得了更坚固的锚点。

于是一如既往地行走在黑暗与罪恶的边缘，心底多了一丝温柔的挂念。

但他此时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蝙蝠大脑？你的取名水平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他们目光相接，诚挚又热烈。

“哦，拜托！”

某个抻着脖子也没听到动静的绿色灯泡很煞风景地扯着嗓子大声喊。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声音洪亮一点好不好，风太大了，观众席根本就听不见！”

398

超人决定过几天回瞭望塔后找绿灯侠切磋下战斗技巧。

399

布鲁斯好笑地转头看了眼哈尔乔丹，目光落在他身边热泪盈眶的巴里身上，微微一顿，有点诧异地挑了下眉毛。

巴里为什么看上去很感动的样子？

对自己用布鲁斯的身份做的事情心知肚明，布鲁斯并不觉得巴里会认同自己跟克拉克的关系，看到他此时毫无芥蒂甚至还很赞成，自然想到他或许已经查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收回视线，布鲁斯笑了笑，把这些事抛在脑后，自然地跟克拉克交换了戒指。

“以拉奥的名义发誓，我永远爱你。”

克拉克认真地说，伸手，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捧散发着蓝色光晕的氪星玫瑰，以及玫瑰花蕊中央铅制的小盒子——虽然他没打开，但蝙蝠侠知道那盒子里装着超人精心打磨的氪石戒指。

氪星玫瑰和氪星陨石。

超人的爱情和生命。

“这是氪星人最大的两个弱点，现在都交给你。”

他依旧戴着方框眼镜，依旧是淳朴天真的小镇男孩，湛蓝色的眸子透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布鲁斯知道，这不是克拉克的伪装，而是超人的真实模样，也是他最初爱上的璀璨灵魂。

而纵使是蝙蝠侠，此时也不愿再顾及克拉克当众自爆身份可能带来的隐患了。他眨了眨眼睛，假装没有被水汽润湿眼睫，手指微动，同样拿出原本准备宴会结束再交给克拉克的东西。

是一个蝙蝠形状的报警器。

“它连接着我的心脏，”布鲁斯轻声说，“如果我命悬一线，它会向你发送救援信号。”

这是蝙蝠侠可以给出的最高程度的信任了。

克拉克惊喜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