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也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黑眸中压着深浓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为自己多加辩解,转头问:“陈导,赛前录制的参赛感想,你有备份吗?”
陈导点头,“群里有文件。”
他立刻打开手机找到陆枝的视频,“在这里。”
周迟也点开屏幕,示意陆母去看,回答问题时,陆枝眼底的落寞无处可藏。
她说不管多么努力、多么优秀,都无法获得妈妈的关注,所以她放弃了。
“阿姨,枝枝心底在想什么,您关心过吗?”周迟也唇角向下抿着,露出一个很淡、却明显不悦的表情,“她心思细腻,处处为别人考虑,从来没有要求你们为她做点什么。她想做的事情,你们……没资格干涉的。”
周迟也拿过陈导手中的请假手续,推开房门,转过身,将陆母细碎的哭声一并关在门外。
她的忏悔,陆枝作为女儿,应该不忍心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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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回到申城的第二天,李医生便安排了周密的检查。
X光片显示脑内血肿确实压迫了视觉神经,但不排除外界撞击引发遗传病的可能性,还需要进行病因检测。
早上八点钟,陆枝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来到检查室,她脊背绷得很直,紧抓住轮椅扶手。
“会是好结果的。”
周迟也俯身,温热的手掌紧贴着她的手背,源源不断传递来的暖意转换成陆枝心底的勇气和充足的底气。
她深吸一口气,凭着感觉抬起手,摸了摸周迟也的脑袋,没做造型的头发摸起来就是舒服。
“那我进去了。”
检查室门前,陆家夫妇焦急等待,周迟也在安全通道抽烟。
那边人来人往,他不方便露面,但也想一直陪着陆枝,直到她走出检查室。
程惑的手术也在这一日。
手术室的指示灯彻夜不休,这次的时间比第一次手术还要久。
小护士出门找家属签病危通知书,但手术门前只有一位年轻男人,“请问哪位是程惑的直系亲属?”
徐津南说:“她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了。”
“……您是她的?”小护士顾不得唏嘘,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徐津南垂眸,他竟然不知该以何种关系定义他和程惑呢
单纯有过肌肤之亲的情人,可以作为担保人签署病危通知书吗?——这个问题听起来好像个笑话。
“她是我的未婚妻。”徐津南笑了笑,“我可以签字吗?”
小护士别无他法,递过去纸笔:“这场手术的风险很大,还是希望您能联系到她的亲人。”
……
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漫长难熬,每一分钟都像犯人等待宣判罪行。
陆枝的神经疲惫到极点,闭上眼却无法入眠。
夜幕悄然而至,敏锐的听觉令她无法错漏房门被推开的声响,即便来人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陆枝不确定是谁,等他走近后,闻到熟悉的香调,才缓缓开口:“也也。”
“我吵醒你了?”
周迟也脚步停住,沉冽的声线浸润在傍晚的暮色中,如清泉鸣玉,清朗悦耳。
“我睡不着。”陆枝鼓了鼓腮帮,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跟我说说话吧。”
她拍拍身侧余处来的床铺,示意他躺上来。
周迟也回公寓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回来的,身上萦绕着清冽的薄荷味。
陆枝看不到,只好上手摸,柔软的手指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试图分辨出他穿的什么衣服。
申城的春天乍暖还寒,今日的最高温不过二十度,不像清远市一键入夏。
周迟也上身穿着针织衫,触感毛茸茸的。
陆枝的手移动到腰腹处,摸到一根长长的系带,她好奇地拽了下,没想到是卫裤的腰带。
她轻轻低呼一声,“呀,拽错了。”
边说,边伸手去松被她拽紧的裤腰。
周迟也眉心一跳,拉住她作怪的手腕,“还想做什么,嗯?”
他压着嗓子,沉着声调,上扬的尾音摩擦着耳膜,陆枝的后背有些酥麻,她最受不住周迟也用这种嗓音讲话了。
那天在酒店也是,情到极点,她快要被汹涌的情.欲席卷至顶点,附在她身上的男人坏心眼地蹭她,“有这么舒服吗?”
陆枝眯着眼,快要哭了。
那时候的周迟也不顾她眼眶泛红,看到她泪眼婆娑,像在欣赏一幅由他亲手创作的画作。
那次完全被他掌控,陆枝回想起来,真的很不服气。
现在是最好的报仇时机,在医院,她还是病号,周迟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陆枝舔了舔唇瓣,环住他要的手臂抬起,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过去,结果亲到了下巴。
她不想动弹,就指挥周迟也:“你下来点,我现在是盲人摸象。”
周迟也低头,嘴唇蹭着她的唇瓣。
陆枝福至心灵,凭着感觉舔吮啃咬,宣泄着积攒许久的热情。
女孩柔软的身子紧紧贴过来,周迟也隐忍克制着,试图转移注意力,却被陆枝逮住不专心的时刻。
她愤愤咬了下他的嘴唇,周迟也低低“嘶”了一声,气息交缠,唇瓣若即若离。
他额头抵着陆枝,眯眼说:“小狗。”
“谁让你走神的。”陆枝不满意,凑上去继续亲他,小腿缠上去,不允许他后退。
腿面碰到裤子上的装饰物,陆枝觉得碍事,探下手去整理,但中途柔软的指腹感受到异样的温度,她宛如被松了法条的娃娃,僵住不动了。
周迟也轻叹一声,语气带着无可奈何,连续抛出两个致命问题:“摸到了?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