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难受一万倍,她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看了五分钟,才发现这是处陌生的卧室。
房门恰时被人推开,程惑打开衣柜,没注意到陆枝已经醒了。
余光中,那颗脑袋缓缓转动九十度,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程惑猛地转过头,依旧是那副冷艳高贵的神情,“醒了不会讲一声?”
陆枝无辜地耷拉下嘴角,努力张开嘴,用嘶哑的声线说:“我也想说话……”
程惑:“。”
陆枝继续用破锣嗓子说:“这是哪?”
程惑的耳朵饱受摧残,十分想让她闭嘴,“我家。”
陆枝:“你不住校吗?”
“你要不先闭嘴?”程惑诚恳地给出建议,“卫生间有新的洗漱用品,早餐在桌上。”
陆枝觉得此刻磁沉的气泡音还挺性感,故意跑到程惑身边,捉弄她:“小妖精,是昨晚我不够卖力吗?”
程惑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手机。”
陆枝乖乖打开锁递过去。
程惑随意摆弄几下,把手机放到陆枝嘴边,“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陆枝狐疑地瞅着她,但还是照做。
“行了,别祸害我了。”程惑扔给她手机,拿着衣服走出卧室。
陆枝低头去看屏幕,赫然发现刚才程惑用她的微信给周迟也发了个语音条。
陆枝喝酒不断片,昨晚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包括周迟也的那句“喜欢”。
怎么能装作无事发生呀。
陆枝撑着额头,暂时无法适应关系的转变,好像不能随随便便骂他了,万一周迟也又不喜欢她了呢。
千愁万绪笼罩着陆枝,她身后好似有团黑雾在漂浮。
程惑出门时没关紧门,密码锁打开的滴答声响扯回她跑远的思绪。
紧接着是陌生男人的声音:“阿惑。”
陆枝一时手足无措,偷听墙角不太道德,但房门敞着,外面的对话太清晰了。
程惑的语气不算好:“你过来干什么?”
“想你了。”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声线温雅,听起来柔情脉脉,“看到你昨晚回来住,我很开心。”
陆枝震惊万分,难道这间房子就是传说中金屋藏娇的地方?
那外面的男人,是徐津南!?
徐津南踱步至程惑面前,拐杖抵住地板,声音清脆而规律,莫名透出一种他高高在上,对一切尽在掌控的压迫感。
程惑扯唇笑道:“难为徐总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关注我的动态。”
徐津南抬手,指腹蹭着女人柔软的唇瓣,“你的一切我都很在意。”
……
徐津南是不打算走了,陆枝洗漱完,心想她也不是那奸夫,便光明正大走到客厅。
徐津南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尽是上位者的矜贵。
四目相对,陆枝礼貌点了下头。
大概娱乐公司的老板都有端详人的习惯,谷泉冬审视她的价值,徐津南的眼神更为锐利,更似欣赏一件器物。
陆枝觉得不舒服,皱了皱眉。
程惑在餐桌那,“吃饭。”
陆枝过去坐下,小口喝着豆浆,她们两个吃饭习惯很相似,细嚼慢咽的,一顿饭吃了快二十分钟,徐津南就耐心等在那。
陆枝递给程惑一个狐疑的眼神,大老板平时这么闲吗?
程惑耸肩,咽下最后一粒玉米,“徐津南,你能不通过陈辉直接签人吗?”
陈辉可谓是英腾的一颗毒瘤,公司中的龌龊事全和他有关。
徐津南饶有兴致地问:“阿惑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程惑最讨厌他答非所问。
陆枝不想麻烦程惑,正要开口,程惑一个眼神睇过来,示意她保持安静。
“你只需要回答我可不可以。”
徐津南:“可以,你想的话——下午你就带她来公司签约。”
程惑挑眉,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啊,那你去让法务部准备合约吧。”
徐津南大笑起来:“就这么不想见我?”
程惑掩住嘴唇,殊艳的眉眼也添上笑意:“糟糕,被你发现了。”
徐津南倒也没多留,还有个会议,秘书打来电话催促,他离开前嘱咐:“你提前将陆小姐的身份信息发给法务部的蔡经理。”
程惑颔首,目送他离开。
陆枝仿佛观赏了一场离奇大戏,怎么有种程惑才是大Boss的既视感?
程惑接收到她眼神中的疑惑,环胸靠在椅背上,“想问什么?”
陆枝对别人的私生活抱以最大的尊重,抿抿唇,认真望向她:“为什么帮我呀?”
程惑愣了秒,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程惑下意识觉得……陆枝会不屑,毕竟她和徐津南的关系摆在那,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
但陆枝选择尊重她。
程惑勾起肩边的卷发,笑着说:“刚才徐津南不是说了么。”
陆枝懵懵地“啊”了声,“他说什么——”
“阿惑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这句吗。
程惑把她当朋友了。陆枝撑住桌子,上半身稍倾,慢慢靠近程惑,两人之间剩下一拳地距离,“我必须跟你坦白。”
程惑面无表情:“讲。”
“我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这张脸。”陆枝诚恳道,“实在太好看了。”
程惑:“……”
陆枝伸出根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嘴角,“你笑起来好看,阿惑。”
程惑不自然地别开眼,拍掉她的手,嫌弃地递过去张纸巾,“手上全是油。”
陆枝笑眯眯坐回去,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一下,周迟也回的消息。
陆枝笑意微僵,不知道该怎么跟周迟也提她要签英腾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