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惑顾不得其他, 挣开徐津南的束缚，快步走过去。
“——宋少。”远不及在两人身旁的陈辉动作迅速。
他施施然挡在陆枝面前，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径直逼视着对方，“她是您二叔看重的人。”
宋少的手僵在半空，狠厉的眼神逐渐变得畏惧，他肩膀松动，后退一步，碍于面子撂下句狠话：“这次就饶了你。”
陆枝：“……”
点歌台那边的人极有眼色地切了首宋少擅长的歌，递过去麦克风，安抚道：“宋少何必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呢。”
程惑走过来，拉了下陆枝的手臂，“没事吧？”
陆枝摇头，压低声音问：“你还好吗？”
程惑拉着她到一边坐下，蹙眉问：“陈辉把你带来的？徐津南不是跟他说了，这种场合先不让你参与吗？”
陆枝悻悻摸了下鼻尖，向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结果收获了程惑一个“你怕不是有病”的眼神质疑。
她揪住程惑的裙摆，试图卖乖：“我这不是担心漂亮姐姐的安危嘛，我可不想让我家大美人被占了便宜去。”
程惑回忆了下刚才在卡座的情景。
任谁都会担心，她瞪了眼陆枝，“还好有惊无险。”
陆枝浅笑道：“我之前还以为陈辉挺阴险的……今天发现他——”
“别被表象蒙骗了。”程惑打断她，下巴点了点与那群高层交谈甚欢的男人，“他这张温柔的面具不知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陆枝自然不会因为今晚的遭遇轻信了陈辉。
程惑又说：“还记得童萌萌么，她落得那个下场和咱们这位陈总监脱不了关系。”
恰时，那些聚在一起的二世祖投来打量的目光，包厢中流淌着静谧的法国蓝调，祥和的旋律盖不住他们对话的音量，内容不漏一字传到陆枝耳中。
“这妞和前段时间那个小白裙挺像。”
“哪个啊？”
“在床上被弄得发狠咬了宋少的那个啊。”
话音落下，一众人促狭地笑起来。
宋少叼着烟，踢了那人一脚：“我去你妈的还笑，那小婊子咬死我了，牙印三四天没消下去。”
“才四个人就受不住了，急救车来的时候把我吓一跳。”
陆枝听得脊背发凉，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程惑见怪不怪的样子，“听到了？”
陆枝迟钝地点点头，“……是童萌萌？”
“嗯。”
陆枝至今无法想通，童萌萌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从他们的对话中能感受到她的顺从，为何陈辉选择放弃她。
陆枝记得周迟也说过，表白墙的事情与陈辉脱不开关系，而且盛宴无意间在陈辉的电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非要算出个时间线来，她的出现或许也间接导致了童萌萌的悲剧？
程惑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环胸靠着沙发，看向前方的眼神很空，有种看破一切的通透感。
“即便没有你，童萌萌也会被其他人替代。”她扯唇讥讽一笑，“我跟你见面时就说过吧，守住底线才是最要紧的。”
陆枝深以为然。
上流圈的聚会纸醉金迷，许多娱乐项目过了一遍后，回归最淳朴的纸牌游戏。
这家酒吧的包厢足够大，最外间是K歌房，里面还有棋牌室，一群人零散坐了三桌。
陆枝和程惑不爱凑热闹，和其他女伴环坐在圆桌两侧。
圈内谁人不知，英腾的徐总身边出现了一位殊艳至极的女人，徐总宠着她，其他人自然奉承巴结。
奈何程惑太冷，一个眼神便将对面蠢蠢欲动的女伴们震住。
陆枝觉得搞笑，戳了戳她的手臂，“程老师有空教教我表情管理？”
闻言，程惑转过头，她唇线天生平直，长眼细鼻，不笑的时候清冷感十足，一旦牵动唇角笑起来，眼尾上翘，笑颜明媚张扬。
不过她这会儿，故意撅了撅嘴，鼻尖微皱，一副期待得不到满足、引诱着对方来哄她的模样。
未等陆枝开口，程惑倏然收敛起所有神情，“学会了吗？”
陆枝诚实地摇摇头：“对不起，我那几秒钟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程惑：“？”
“恨我不是个男人。”
“……”
程惑勾唇，撑着下巴对她说：“回去多练练，保证周迟也受不住。”
陆枝在脑内设想了下那个画面，今晚发生的事情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周迟也指腹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包括他沉着黑眸，定定望着她的眼神，暧昧横生。
其实，是期待他吻过来的。
她家也也的嘴唇可是被誉为“娱乐圈最适合接吻的唇形”，肯定很软。
程惑静静看着她，非常贴心地保持沉默，留给她遐想的时间。
三分钟过去了，她才清了清嗓子，“脑内全垒打了么？”
陆枝骤然回神，脸颊“腾”地烧起热度。
她咽了咽口水，实话实说：“还差最后一步。”
程惑冷漠极了：“哦，打扰了，你继续。”
那两桌估计玩得不尽兴，嚷嚷着叫女伴来替桌，徐津南远远冲程惑招手。
程惑垂下眼睫，“我先过去。”
陆枝以为她能躲开这场子，但陈辉走到她身边，温声软语地问：“替我一场？”
先抛开陈辉的人品不论，今晚他的确帮了很多忙，陆枝爽快答应：“好啊。”
陈辉和徐津南不是一桌，陆枝没有战友，坐在右手侧的位置上，不动声色打量这局的对手。
陈辉倒是不强求她赢牌，将手懒懒打在她的椅背上，侧头和某位高层攀谈，只是抽空低声跟她说：“随便打，输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