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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209)

“谁说我要回东林,”

“那是想去松森山脉了?”

“与你无关!”

“果然……”番麓仍旧按得她动弹不得,唇角却又勾了起来,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缓缓道:“原来白娉婷还在松森山脉。”

醉菊吃了一惊,紧紧抿上唇,把头别了过去。

娉婷,娉婷如果还在松森山脉,只怕只剩下一副……

“你当初是拿着夜光玉钗去找援手的吧?”番麓硬将她的下巴扳回来,看见她眼中滚动的泪光,炯炯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道:“看来白娉婷在松森山脉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

“胡说!你胡说!胡说,胡说!”醉菊冲着番麓大骂,哭道:“她一定会被人救了的,说不定她有了气力,可以自己走下山,说不定她……”

她骤然止了声音,吃惊地发现自己正在番麓的怀里。她一生中,除了师傅,从未和一个男人靠得如此近。被番麓搂着,就像浑身被火拥着。

醉菊惊叫一声,猛然把番麓推开:“别碰我!”

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番麓退开两步,站稳了,脸色变了两变。直到他转身离开,醉菊才终于停止屏息,大大吸了一口气进肺里。

 

番麓晚上又来了,端着醉菊的晚饭,自备了一壶烈酒。醉菊低头吃饭,他坐在对面,也不用杯,直接提着酒壶往嘴里倒。

当烈酒灌进喉咙时,他的目光放在醉菊身上。

目光阴惊而邪恶,黑沉的眸子深处隐藏着暴戾的思量,使囚室内的一切变得如同绷紧的弦,彷佛稍一触发,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饭菜几乎贴着醉菊的脊梁下去,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似乎是一只野兽。放下碗后,她退到了床的最尽头,但囚室就算再大十倍,也不足以让她逃开番麓醉醺醺的杀气腾腾的目光。

番麓那夜什么话也没说,不说话的他更像一头没有理性的潜伏着的野兽。

醉菊此前以为自己已经遇到了最糟的事情,现在她终于明白,还有更糟的事在后面。

此前的番麓邪气凶恶,可恨可恶,现在的番麓却让人觉得可怕。

番麓一夜无话,几乎在醉菊快被他的目光逼疯的时候,站起来离开了。

醉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仿佛死里逃生般,一摸额头,水浸浸的。

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连续十天,番麓都带着烈酒到囚室来。又一回,他醉醺醺地挨到了床边,通红的眼睛盯着醉菊。看着庞大的阴影缓缓笼罩过来,醉菊忍不住尖叫起来。

叫声惊醒了番麓。

他晃了晃身子,甩着头离开了。

醉菊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女人的天性让她明白了番麓目光中的含意。

她无助地看着坚固的囚室,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比以前更安静,更冷漠。

如果真的……

那我就死。

醉菊捏紧了拳头。

 

这样的日子捱了不知多久,番麓终于停了喝酒,像从前一样没话找话。

“怎么最近不想法子逃了?”

“哼。”

“啧啧,我还打算你再乱动脑筋的话,真要剥得你光溜溜呢。谁知你竟然听话了。可惜、可惜。”

“你……”

他彷佛变戏法般,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吊儿郎当,偶尔凶狠,喜欢戏谑醉菊的番麓。

送晚饭的时候,他忽然问:“你想去松森山脉看看吗?”

醉菊诧异地抬头。

番麓脸色平静得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想去吗?”

“啊?”

“不想就罢。”番麓转身。

醉菊叫起来:“想!我想去。”

番麓停下脚步,背影看起来不再吊儿郎当,反而显得凝重。

醉菊盯着他的脊梁。

傻瓜,他是骗你的。

傻瓜,他在逗你玩,活像逗一条养在笼子里的小狗。

“等我安排好了城务,我们就出发。”

番麓的话只说了一遍,醉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站在囚室里愣着,不敢置信地反覆思索着其中蹊跷。

番麓已经离开了。

 

醉菊原本是不信的,但三日后,他们真的踏上了旅途。

番麓没带任何随从,只有他们两人。

且柔离松森山脉并不近。番麓带着昏迷的醉菊从松森山脉到且柔时,用了半个月,现在两人骑马去,最快也要十几天。

一路上不入城市,不住客栈。幸亏已到夏天,荒山野岭中找片草地过夜,倒也惬意。

醉菊猜道:“你怕我泄漏你的秘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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