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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30)

纯白丝衣,衣角坠着朵朵梅花。

宝钗落地,青丝散开,铺在枕上,好一处惊心动魄的瀑布。情是灼人的,不经意对上的一眸,已叫人看痴了。

轻轻一扯,丝带飘到床下,白皙的肌肤露出一点端倪,吞了楚北捷的魂魄,让他热血从脚底涌上来,“轰”地挤在脑里。

“绝世有佳人……”他喃喃,俯首去吻。红唇透着属于娉婷的香气,甜美如桂花。

“王爷……”

“不是王爷。”

她心领神会,改口:“北捷。”

“当日定南,今日北捷。”想起了旧话,他试图缓解她的紧张,低沉的声音在屋中回响。

窗外,月正圆。

镇北王府内,低吟如歌。归乐东林两地的人儿,一个丢了魂,一个失了心。

怜爱地抚着秀丽的睡容,拨开遮挡着红唇的青丝。娉婷梦中甜甜微笑,吐出安逸的呼吸。

她累了。楚北捷知道她是多么的乏,方才连星星都脸红的呻吟,还有余韵留在屋内,带来满怀的馨香。

优美的唇,幼嫩的腰,高挺的胸膛,还有细长的腿上,都有楚北捷留下的烙印。楚北捷扬唇,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消了,浓眉微皱。

他走出卧室,轻轻掩了门。

楚漠然正等在书房里。

楚北捷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没有表情地坐下。他的袖中,藏着楚漠然尽早给他的一张纸条――

――阳凤,北漠人,自幼卖入归乐王子府,善琴,乃当今归乐两琴之一。

养于深院,何肃甚宠,极少露面。

爱养花草。

喜吃食物:酱八宝

喜色:深蓝

因被陷而见罪,今下落不明。

他把纸条掏出,重新看了一遍。

四方的空气被他冷冷的威势搅动起来,纷乱不安地翻滚着。

“一点破绽都没有。”楚北捷嘴角逸出苦笑。

很少看见楚北捷这种无助的神态,楚漠然惶然地低头:“王爷的意思是……”

“归乐两琴……”楚北捷沉吟:“另一琴是谁?”

“回禀王爷,是敬安王府的一个侍女,姓白。”

楚北捷困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回复迥然神光,齿间迸出一个字:“查。”

“遵命。”

娉婷在微亮的晨曦中醒来。

青丝泻撒在光裸的脊背上,有人正温柔地吻着她的肩膀。

一扭头,撞上一双洞彻人心的黑瞳,猛然将昨夜的呻吟娇喘想起,娉婷惊叫一声,把发烧的脸埋进被中。

“木已成舟,不用躲了。”楚北捷玩着她的发丝,看娉婷露着小女儿的娇态。见她仍躲着不起,笑一声,捉狭地在她嫩肩上轻咬一口。

“啊!”娉婷叫着翻身,被楚北捷守株待兔般抓个正着,搂着腰,狠狠吻上鲜红欲滴的唇。

“啧啧,天下最美味的早点。”

“你……你……”

“我什么?从今天起要叫我夫君。”

娉婷横他一眼,不服气道:“谁答应嫁给你了?”

楚北捷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将她的手揉碎似的,深黑的眼睛直盯着她,沉声道:“嫁了我,再不要离开。”

娉婷象心窝上忽然挨了一刀,怔怔看着楚北捷。

楚北捷认真地说:“什么也别想,跟着我。地陷天塌,都有我在。”

地陷天塌吗?她抬头,颤动着睫毛看面前的男人。

那么高大,那么强的气势,那么浓的眉,哪一道不是女人心目中的最爱?

有他在身边一站,什么都是踏实的。

可她……可她一定是要走的。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娉婷仰头,舍不得挪开视线。

楚北捷粗糙的大掌在她脸上温柔地一抹:“好端端,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就哭了。”娉婷擦了泪,自嘲地笑了。

越摇摆心越疼得厉害,越疼,娉婷越咬紧了牙关要走。

舍不得有什么用?楚北捷的笑怒嘻骂,都是要舍得的。少爷人在天涯,她不能反倒进了王府,当了王妃。

走,一定要走。

此去经年,当是良辰美景虚设。

贪看楚北捷的丝丝点点,被他拥着,舍不得入睡。每夜巫山云雨,到浑身精力被压榨透了,实在不得不闭眼,还要紧紧抓着他灼热的手,倚在他的胸中。

偶尔,楚北捷沉重的叹息在耳畔传来,她心疼。

这人,哪来这么多的野心。国务、征战、沙场血河,没有一样他肯放下,连梦里也劳累自己。

要走,一定要走。她踏上会把人溺死的流沙,抽腿虽然辛苦,却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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