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程菡说得越多,薛蕲宁脸色越扭曲,末了,她满脸怀疑的问,“你确定真的管用?”
总感觉有些手段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搞不好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菡挑眉,神情骄矜,“你在怀疑我的手段?”
也不是,薛蕲宁犹疑,就是她真的觉得程菡这些方法风险很大,搞不好她就要引火烧身,惨上加惨。
“回去试试,我们用事实说话。”最后,程菡拍板定论。
薛蕲宁无奈,但眼下没有别的方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了平郡王府的薛蕲宁,怀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气势,回了如今的家,永平侯府。
***
婚前养伤太久,以致于婚后刚得闲就被永德帝和太子抓了壮丁的魏晅瑜,近日里都十分忙碌。
尽管已经足够努力,但每次回到家时总是很晚,这让他对刚刚新婚的妻子十分歉疚,一歉疚,就忍不住想要补偿,一补偿,就容易补过头。
所以,大概,他正处于即将被踢下床撵出房的边缘?
心里想着今天回来之后要好好哄一下貌似在生气的妻子,带着满心的诚意和精心挑选的礼物,他脚下生风的入了正院。
幽幽的月光,稀疏的星,院子里静悄悄地,但正房灯光闪亮,散发着宜人的暖意,让人心中格外安稳。
他一路进了内室,本以为会生气的人正安坐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像是毫无所觉。
这副充满生活气息的场面一下子让白日里的疲累尽数散去,心里只剩下慢慢的酸胀感。
魏晅瑜慢慢走近,抬起妻子的下巴低头给了个吻,不热烈,但缠绵且腻人。
当她呆在他身边,待在属于他的地方,他心里总是会很安稳。
不过,人还是不能离太远的,等过两年他去了西北,她肯定是要跟他一道去的。
该准备的东西他已经准备起来,到时候只要再带上她,他就再无牵挂了。
就像她说的,他们还有很多个十年,但这些十年里,必然得时时在一起,才算是弥补了遗憾,不然,那些珍贵的梦境,不是没了被记起的价值?
作为一个从来都认真履行承诺的好夫君,他必然会说到做到。
薛蕲宁推开身上的粘人精,摸了下发烫的嘴唇,“去梳洗,换衣服,我们准备用饭。”
魏晅瑜从善如流,又亲了她一口才去了浴房,成婚后,他比之前更听话,但也更粘人了。
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家常衣物的魏晅瑜,黏在妻子身边吃了顿甜甜蜜蜜的晚饭。
饭后,两人就魏晅瑜到底要不要睡书房这件事再度起了争执,再一次被迫妥协之后,薛蕲宁捂着脸神情无奈,“随你吧,反正我管不了你。”
什么事都好说,但同床共枕这件事没得谈。
用魏晅瑜的话说,他已经很克制很忍耐很有分寸了,不然早八百年去长兴侯府爬墙头夜探香闺了。
对此,薛蕲宁满脸冷漠,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这家伙是不是忘了,从前他可根本不敢往她面前凑,别说是夜探香闺了,就算提前看见她也会恨不得绕路走,如今这是有了名份抖起来了?
薛蕲宁想起周湛骂这个小表弟的话,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当真是每个字都没错。
如果是从前,还能毫不手软的揍一顿,如今可算了吧,别说是动手了,她就是稍稍大点儿声,他都要捂胸口,要么满脸委屈要么可怜巴巴的瞅着她,简直郁闷的她想撞墙。
我怎么能这么没用!
她在心里数落自己,但数落的再多,对上魏晅瑜那张脸那双眼,还有胸口旧伤,她就只能软了骨头。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上次进宫时两人一同去见太后,路上遇到了年轻宫女向帝王献媚,虽说这样的事情挺烦人,但既然帝王不看进眼里,只让人按规矩收拾,他们晚辈也不好说话。
但是——
在离开前,一直觉得那年轻宫女模样熟悉的薛蕲宁,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让她憋屈得吐血。
她就说,怎么看着怎么眼熟,那西子捧心的娇弱与委屈,那渴求怜爱关注的可怜与欲语还休,这不是魏晅瑜每次忽悠她心软的模样吗?
这王八蛋!
发现这点之后,她简直要被气笑了,她还没和程菡学一学怎么料理家宅不安的手段呢,结果内宅里这座大山就先给她玩儿了一出小妾争宠的戏码。
她觉得,她想静静。
“静静是谁?”魏晅瑜满眼疑问。
“我真爱。”薛蕲宁冷声道,甩了人就走。
不是喜欢当小妾争宠吗,正室就让给静静好了。
晚上,照旧要上演鸳鸯交颈妖精打架,不过,和程菡学了一揽子手段的薛蕲宁,信心满满的开始了尝试。
有程菡背书,肯定会很可靠,她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多番手段一一用尽。
次日清晨,魏晅瑜神清气爽的起床,看着浑身瘫软再没有昨夜威风的妻子,摸着下巴思忖,如果宁宁真觉得他一般,不如再好好补补。
睡着的薛蕲宁打了个冷战,像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不由自主的蜷缩起了身体。
在妻子额头上留下一个饱含感情的亲吻,魏晅瑜笑着起身上朝去了。
平郡王府,程菡感受着小腿上传来的揉弄力道,惬意的哼了一声,得了嘉奖的世子更加努力,开始转战另一条腿。
半梦半醒间,程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似乎她设计的那些手段全都是用来对付身边这个蠢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