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257)+番外
贵人家中, 哪怕仆从也是趾高气昂的。
上来敲门时语气不善, 只嚷着要买吃食。
邱川有着身为跑堂伙计的自觉, 举着一串还没吃完的鸡心去应门。
“小郎君, 敝店尚未挂匾营业,现下是自家伙计在用饭,饮食粗陋, 怕是入不得贵人的眼。”
小厮人在门前, 离那股香味更近了, 顿觉这开门的伙计在扯谎。
这么香的东西, 说是只给伙计吃的,谁信?
他们侯府的下人吃得都没这么好呢!
正在这时,轿子那头有人催了,邱川顺势往那边一望,只见远处停的轿子前后共两个提灯的侍从, 光轿夫就有八人!
灯火映照下,可见那轿子很是宽大,因已入夏, 早撤了外部的帷子, 木制的轿身上刻有层层花纹, 虽看不真切,但也瞧得出轿中人身份不凡。
一只银元宝被丢进邱川的怀里, 少说有十两。
“有何吃食,赶紧用食盒装了来, 若让我家公子就等,有你好看!”
邱川脑瓜儿一转,麻溜答应,随即小跑回到秦夏和虞九阙面前,说明对方的意图。
“大掌柜、小掌柜,这生意咱们做不做?”
且还不忘将那小厮的语气、八抬大轿的规制说了一遍。
“掌柜的,里头做得怕不是个大官儿!”
虞九阙刚刚极斯文地吃完一串烤年糕,半点果酱都没沾到唇角,竹签丢回盘中,他掏出帕子擦擦手。
“我朝规制,三品以上朝臣官轿,在城内只许四人抬,出城可八人抬。所以在城内敢坐八抬轿的,不止是官员,多半是王侯。”
院子里所有人都被“王侯”两个字吓住了。
邱川磕磕巴巴道:“那那那……那这烤串是卖还是不卖?”
他本想着,十两银子,买下今天的全部食材都够了,既然那人非要讨这一口吃的,岂不是不赚白不赚。
可一听“王侯”,他又有点怂。
哪怕他清楚小掌柜也是个大官,但官再大,也比不过那些个王爷侯爷吧?
正在此时,秦夏抛接了一把手心里的银子道:“卖,为何不卖?这等人,你越不卖,他就越要纠缠。咱们的吃食既无问题,不如就此打发了他去。”
况且就算对方事后真的来找麻烦,他们也是不怕的。
说罢就让邱川去将还热着的烤串,一样取上一些,又取来先前采买的一批红漆食盒中的一个,伙计们齐上阵,把竹签上的肉菜捋下来,搁进不同的碟子中,挨个摆进去。
还真别说,烤过后竹签都黑突突的烤串,这么一装点,身价就仿佛翻了倍。
瞧着差不多了,邱川将其拎起,小跑着送去了门外。
“小爷,这是您要的吃食,我们自家吃的,保管干净呢!”
侯府小厮早就等急了,也压根不把那十两银子放在眼里,仿佛对他来说,那和十文钱没什么区别。
见了食盒,着急忙慌,接过就走。
回到轿子前,他恭敬地将食盒捧进。
“世子爷,吃食买来了,小的闻着香得很呢!那酒楼看起来也是正经气派的,保管不是不干不净的东西。”
食盒一开,香味瞬间盈满轿内。
长乐候世子见状,登时也不觉得昏沉了,一骨碌坐直,接过筷子就吃。
“怪不得闻着烟熏火燎的,原是卖炙肉的!”
他塞了几口到嘴里,舔了舔嘴唇。
“这等美味,在此处吃反而不美,且快些回府,再设一小席才是!”
轿子很快离开,徒留一股压过了糟鼻酒气的肉香在原地盘桓。
随即风一吹,散得更远了。
院内,肖守仍有些心有余悸。
“这盛京当真是吓人,随随便便吃个肉串,还能招来王侯这等贵人!”
秦夏给他添一盏酒。
“甭管是什么人,对于我等而言,来者都是客。”
他总不能说,自家做的点心连皇上都吃过。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秦夏还真没在怕的。
而虞九阙先前关于“八抬大轿”的那番话,也引来了几人的好奇。
肖守敬他一杯酒道:“九掌柜不愧是盛京人士,对这些门道熟悉得很,以后我等来往此处,怕是要请您和秦掌柜多多关照了我。”
虞九阙以水代酒,回敬他道:“肖掌柜言重了,称不上什么门道,天子脚下,生活得久了,耳濡目染,想不知道也不成了。再者说,以和您的交情论,您日后来盛京,若不来我们和光楼,我和秦夏可还要去找您呢。”
肖守笑着把酒水一饮而尽,豪迈地亮了亮杯底。
院子里加起来十几号人,全都吃饱时,穿好的串儿也告罄了。
肖守有些醉,秦夏差邱川去赁了轿子,跟着把他和两个随从送回了客栈。
留下高阳与黄家兄弟打扫庭院,他和虞九阙则相携归家。
再说长乐侯府。
长乐候世子薛齐回到院中,立刻张罗人去热菜烫酒,压根不管自己先前已醉过一场。
这倒也不稀奇。
毕竟薛齐其人,盛京的权贵圈中无人不知,是个醉生梦死,只是一团热衷于吃酒、博戏、听曲儿,满腹花花肠子,□□二两肉也不安分的废物。
他爹长乐候最多只能说是平庸,不堪大用。
到了他这里,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很快酒菜热好,薛齐舒舒服服地半躺在美人靠上,居然还要等人喂。
进来侍候的乃是美妾一双,偏偏他的眼珠子还要往屋内另一个低头捧盘的小丫鬟脸上转。
“你是何时来院子里伺候的,看着脸生。”
两个美妾对视一眼,暗叹世子的忘性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