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那美强惨贴身侍卫(60)
说罢,在无数错愕的目光中,从他身后拉住缰绳,策马回城。
青圣在后面气得直踏步子,刁疆上去牵,差点被踢。
眼看那匹被压得弯腰塌背的杂毛马越跑越远,青圣的大鼻孔里喷出两股热气,不等命令就追了过去,转眼就到了他们身侧,不满地发出一声长嘶。
李庭霄失笑,高声说:“马儿也爱吃醋,这跟某些人有什么分别?难的是,一吃醋就哄不好,看来得拿好草料来喂,多给些甜头!”
白知饮听着刺耳,身子前倾,让自己离他远点。
远处的富贵竹马车中,云听尘收回目光,笑容温润中透着几分狡黠。
栗星野问他:“笑什么?”
云听尘道:“难怪那天我从煜王房中出来,那小将军对我那么大敌意,原来如此。”
栗星野想了想:“你说他们两个?”
“嗯。”云听尘点头,“从方才的情形来看,并非那个叫阿宴的一厢情愿。”
栗星野朝城门张望,见到煜王宽厚的背影完完全全将人护在怀里,点点头:“若时机得当,倒是可以利用。”
云听尘也看过去,又哀怨地瞄了栗星野一眼,粗声叹气。
栗星野恍若未闻,问:“今日还去找他么?”
云听尘想了想:“还是别去讨人嫌了吧?”
“嗯。”栗星野同感。
县衙小厮被白知饮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烧水抬浴桶。
回房,李庭霄掀开外袍,把混着杂草和土渣的头发往两边分开,看到一双红彤彤的眼。
他掏帕子:“哭过?”
白知饮翻着眼皮看他:“没有!上面风大,迷眼了!”
李庭霄哂笑:“白将军怎么不动手揍人呢?”
“殿下不让打!”白知饮哼了一声,“上回不是说下不为例么!”
偏房传来倒水声,李庭霄说:“去洗吧!”
白知饮转身去了,还回头防备地看了他一眼。
若是没这一眼,李庭霄还挺心平气和,有了这一眼,他顿时生出了额外的心思。
上次洗澡他趁自己不备溜了,这大仇可还没报完呢!
门外,两名壮实的衙差跟着小厮一起出去了,还关上了院门,他们都知道煜王殿下不喜外人打搅。
李庭霄追到偏房,推门就进:“白知饮,你防贼呢?”
白知饮正在解衣服的手顿住:“殿下说什么?”
李庭霄审视他,相信他在装傻,决定奉陪。
“被吊久了是不是手脚都不灵便了?”他露出体贴微笑,“本王帮你洗。”
“不用!”白知饮领教过李庭霄的无赖手段,打定主意咬死不松口。
李庭霄端架子:“本王这是体恤下属,你,不准拒绝。”
白知饮瞪圆了眼睛,又不紧不慢把刁疆宽大的衣裳给扣回去:“那我不洗了。”
“不洗不行!看看你自己,又脏又臭,成何体统!”
白知饮当然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德行,思量片刻:“那我走?”
李庭霄觉得白知饮是个狠人,自己低估他了,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所以有恃无恐。
被扫地出门后,觉得自己这煜王当得太憋屈,上赶着帮人洗澡人都嫌弃,软的硬的都不通,这以后还了得?
他没好气喊了声:“赶紧洗干净,今日本王就要回若阳城!”
门内传来警惕的闩门声。
-
栗星野是西江王栗吕文的次子,而云听尘是西江王妃的亲侄子,云听尘母亲过世后,父亲生意忙,他便被送到姑母家抚养,他跟栗星野年纪相仿,一起在西江王膝下长大,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
月余前,他们去东海做了趟蚌珠生意,回西江路上被洪水隔在若阳府,待了没几日,听说煜王要来,便临时起意要会一会他。
在西江王口中,煜王是个不学无术、暴戾恣意、自命不凡的莽夫,是以,生意场上从无败绩的云听尘不曾将他放在过眼里,正想借这次结识一番,今后利用他帮姑父做点事。
加急书信与西江王商议,西江王也说可行,计策一定,云听尘便鼓动当地商贾一同拜会煜王,结果一不留神差点着了他的道,得亏他机敏,当时就想到送马的计策,回头好一番操作下,总算赶在煜王离开江南道前,让连同送山在内的四百匹马被西马关“扣下”。
结果第二次见面,又吃瘪。
倒也不算吃瘪。
昨日西江王回信,定了在天都郊外建马场一事,所以他们今日又去八帜县,却没见成。
回了若阳城,两人闲来无事在城中闲逛。
水患平息,百姓日子回归正常,集市热闹起来,一整条的烟花酒巷也开了,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还没到傍晚,就引来了不少找乐子的闲人。
“表哥,你在看什么!”见栗星野猛往巷子里看,云听尘心生不满。
栗星野瞥他一眼:“看漂亮姑娘,关你何事?”
云听尘气得双颊都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我要告诉姑父!”
“哼,告什么?告诉他我想给他找个又漂亮又好生养的儿媳?”
“栗星野你——”
云听尘才要发作,就见到一队人迎着夕阳走来,为首那人一身墨色长袍,外套金丝牡丹半臂,不正是全若阳府最尊贵最耀眼的煜王殿下?
栗星野脸色一正,冲云听尘使眼色。
他立刻会意上前,出声招呼:“听尘见过煜王殿下!”
又抬眼瞥了他身后的贴身侍卫阿宴,见他颧骨侧面多出一块淤青,该是那时受了伤。
李庭霄正为这块淤青恼着,白知饮洗澡后他才看清,想帮他处置,他却说推三阻四,防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