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合欢宗?无所谓我是泥石流(324)+番外
沈青玉听得许迢迢的私语,俊美明艳的妖颜立刻转为铁青之色。
许迢迢所猜不错,这么敏感的事当初自然不可能广而告之,沈青玉与曲莲殊还没有下作到去玷污死者的清白。
但是......
“我行不行,与你有何干系?”
眼下非是魔域,沈青玉再无避讳,凤眼一眯,手中一闪,鞭子蓄势待发。
“这街上这么多人,不好吧......”
许迢迢讪讪道,她看这架势就知道沈青玉要抽人了。
沈青玉长得极好,他们二人一路行来就有不少人围观,等下打起架来伤着围观群众就不好了。
“跟我来。”
出乎她的意料,沈青玉并未贸然出手,而是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不会是......把她骗到无人小巷抽她一顿吧,许迢迢一个哆嗦,暗叹沈青玉的心也是海底针。
她左右四顾,最后还是选择跟上那抹红色的身影。
许迢迢一直跟着沈青玉到了一处小院,此处远离喧闹的城中心,看起来极为简单。
沈青玉站在院门口没有说话,许迢迢观望一阵却发现这小院别有心思,四周都被布下了隐匿阵法,常人发现不了此处。
“这里是何处?”
许迢迢见沈青玉没有抽她的意思,壮着胆子问道。
“进去吧。”沈青玉双手一推,院门应声而开。
许迢迢望见院内景象,立时僵在原地,这里是她在合欢宗时住的小院?!
不对,这不是青梧峰,为何这院子会移到这处凡人的城镇里来?
许迢迢再看向院内的屋舍,明明白日,却似有光亮,里面的是什么?
她犹豫一会,对沈青玉道:“我可以进去吗?”
沈青玉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阻止的样子。
她便视作默许,几步走到屋门口,心中忐忑不安的推开屋门。
里面的摆设一如记忆中,就像重回到第一次推开这间屋子的那一夜那般。
许迢迢迈入屋子,转向床铺方向,一容貌姣美的少女恬淡闭目躺于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走近床榻站在一旁,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许迢迢第一次以其他人的视角看到自己,却是这种景象。
她应是受到了极好的照顾,穿着精致,妆容淡淡。
可是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一片死寂。
晚于许迢迢几步的沈青玉也走到近前,他动作熟练的将床上的少女半抱倚靠在床头,又贴心的为她腰后垫上软枕。
“这世上,应是没有死而复生的法术。”
沈青玉秾丽的眉眼也染上了寂寥。
“她死后,易情蛊子蛊便消亡在她体内了,然而不知是不是易情蛊母蛊依然存活的后遗症,尸身百年不腐。”
许迢迢没有问沈青玉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无论为了什么。
人死后,能有一人愿为她敛身,一直被记挂于心,此生足矣。
“浪荡子的忠贞,啧啧。”
许清宴不合时宜的突然开口打断了许迢迢的愁丝。
“清宴,怎么才能让我回到我的身体里?”
许迢迢想起此行目的,原以为她的肉身在合欢宗,没想到沈青玉竟是为她藏在一座热闹的凡人城镇。
“上去握住你的手,然后慢慢将神识探入你的识海,就是你投入幻境的那抹神识。”许清宴道。
许迢迢心道:死去的人哪有识海。
然而许清宴这么说,她也就依言顺势上前握住了“自己”的手。
与想象中不同,手中的手指葱白细软,肌肤温热嫩滑,许迢迢忍不住摸了两把,一抬头迎来了沈青玉不善的目光。
我自己摸自己怎么了,许迢迢心中忍不住吐槽道,终究还是停下了小动作乖乖握住自己的手。
“你要做什么?”
沈青玉皱着眉问道,这百年来他为了养护许迢迢的身体花了不少心思,看到她肆无忌惮随性的动作就忍不住直皱眉。
“归位。”
许迢迢语毕,毫不犹豫探出神识趁沈青玉尚未反应之际直接一头扎入自己的身体。
沈青玉在感受到那缕与白姣姣全然不同的神识前就是一惊,他为欺骗白姣姣,以前曾编织云雨幻境诱白姣姣入境,对她的神识再熟悉不过。
他对面前自称许迢迢之人的身份依然半信半疑,现在看她毫不迟疑的选择,沈青玉面上露出些许挣扎,终究还是没有上前阻止。
万一呢?万一真的是她呢?
沈青玉忍不住升起些许期望,望着双手交叠在一处的两个少女。
百年的守候已经让他有些分不清对许迢迢的感情了。
一开始是曲莲殊的嘱托,他感念曲莲殊在他微末时伸出的援手,投桃报李在暗处照顾许迢迢。
后来到底是习惯,是责任,还是愧疚?
他真的分不清了。
他本生于达官显宦之家,家风清正,严父慈母,兄嫂和睦,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侄女。
若论人生轨迹,顺利的话他会考上科举,金榜题名后娶一情投意合的女子为妻。
不顺利考不上也无妨,作为家中幼子并无过多责任压身,父兄也能容忍他平平安安随心顺意的度过一生。
没想到父亲直言犯谏,涉及皇权更替,招来新皇记恨,寻了个缘由将沈家众人下狱。
父兄惨死,沈家被抄,小侄女病死,母亲与长嫂为保清白自尽于狱中,只剩他一人苟活于世。
原以为流放到苦寒之地就是最终的结局了,没想到他这夺目的外貌让人生出折辱之心,被贬为官奴沦落到南风馆中。
他也曾想过一死了之,然而他沈家的冤屈又有谁来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