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106)
而其中最顶尖的,当属真家先家主真乐章做的莲绣八方灯,据说甚至能有让人鸿运加身,心想事成的效用。他不仅是个凶悍刀修,灯更是做得极好,十万两黄金买不到,他只送有缘人,换几分小人情;而他在死前又把这项技艺传给了血亲,也不知兄妹俩学到几分。
这样地位特殊的家族,居然散了。
想来也是,真家人怀璧其罪,又大多纯良,先前还能有真乐章刀修十绝的威势撑着,可虽没听说他犯过什么大错,却长得凶神恶煞,还真真切切被上仙诛杀,流言蜚语免不了,说他是十恶不赦才经历天罚,他死后小辈又没培养起来,树倒猢狲散,枝叶衰落,渐渐势微也正常。
想着想着,柳闲突然痛心疾首地扶上了额。
因为他尴尬地发现:这家人被霍霍成这样,怎么又是我的原因!??
而倘若真明姝真的恢复理智离开了,那或许在青衣河里作祟真是他的鱼,消失的小黑了。
在此期间杨徵舟一直欲言又止地盯着他,最终涩着嗓子问:“听闻方宗主于五日前出关,亲自操持此次群英会,将其定名为镜湖玉宴,你去了百炼谷,可曾见到她?”
想到那日和方霁月的寒暄,柳闲咬牙道:“刚好就偶遇了……”
杨徵舟几乎是想也没想:“她怎么样?”
柳闲皱眉地看着他:“你不是给群青宴投了钱吗,连她都没见?”
“我当日带着名帖拜访百炼谷,可只有她的弟子出来回话,说她近日操劳大比,无力待客,让我早点回去。”
杨老板落寞地叹了口气,他如风似月从不会在人前如此,眼眶微红:“可我又听说她日日都和外客相谈甚欢。”
“她只是不愿意见我。”
杨徵舟的心比黄连还苦涩。
甘心历经苦痛生下我的母亲,却不愿意见我一面。她和我都风风光光地活在人间,都是名声大噪之人,同样有着十绝之一的名头,每日都能听到对方的消息,我们同样站在山之巅,却不曾见一面。
不过片刻后他便轻松地放下了茶水,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算了。从未见过的人,也没必要见面。”
第058章 游必有方
回家时, 柳闲脚步轻快,手上拿着根开满小花的枝条,估摸着谢玉折的脑袋大小, 想给他做个花环——昨天答应过他。
暮色将沉,往日此时谢玉折已经坐在桌边等他吃饭了,可今日推开房门, 柳闲却没看见他的身影。
厨房里静悄悄的,未曾烧灯点烛,碗盆整整齐齐地垒在一起,锅壁干燥泛冷,手一碰,没有半点烧过的余温。
是练剑太累了,在休息吗?他又去谢玉折的房门口,敲敲门, 没人应,几次后他推门而入,只看到了叠好的被子,放在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上。
“哎?”
一直以来柳闲都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心态,别人要去哪儿于他而言毫无意义,此时只是一小会儿没见到人而已,他居然动了要用追踪咒找到谢玉折的心思。
“谢玉折?”
谢玉折多数时候只有采买才出门, 而那时候柳闲大多还在梦里和周公对弈,等他醒来, 他又已经回来了。
无论他去了哪儿,只要回家, 第一眼永远能看到正在忙着忙那的谢玉折。那含笑的一句“师尊,你回来了”已经听顺了耳, 今天没听到,他心里竟然有些隐约的焦虑不安,如同山雨欲来,暴雪将至。
“小玉……”
柳闲立在原地,皱着眉头,指尖成诀正要施法寻人,木门却吱呀呀地被推开了,小铃铛随风清脆作响。
眼前人一袭玄衣,左臂上用暗银线绣着长叶纹,应该是急匆匆跑回来的,满身风尘仆仆,裤脚都没发觉地卷了起来。
柳闲收了手,开口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怨念和委屈:“你去哪儿了?”
谢玉折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他:“方才我在集市买了你爱吃的。”
闻言他才松了口气,不自觉加快的心跳缓了下来,可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怕这样的日子从此不复么?可强求来的东西又能存留几时;还是在怕又一个人的离开,从此死生不见——拔剑相向吗?
牛皮纸袋里都是他爱吃的零嘴,他眉眼弯弯地接过,却又在感知谢玉折衣袖翻起的风后,微不可见地凝了笑意,一双眼里暗有微雨酝酿,又在顷刻之间平息。
柳闲卷起唇角,眼也不抬,只是咬了一颗糖葫芦,细细品尝着在炙热的口腔里迅速化开的糖水,酸甜可口,他很喜欢。
而后他朝谢玉折走近了一步,凑近他的右肩,敛下眼帘看着他泛红的耳垂,绵长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离谢玉折越近,那股独特的木香越明显。
谢玉折身上泛着红,好像在回来前沐浴过,可就算他把皮都洗掉,柳闲也能瞬间认出这股熟悉的味道。
这香料极其珍贵难寻,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天底下用得起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这味道又非常怪异,喜欢熏这种香的贵人少之又少,而好巧不巧,他刚好就认识一个——
爱养生的天不生宗主,顾长明。
若是仅仅如此,他还可以说只是谢玉折偶遇了一个和顾长明一样品味奇怪的有钱养生人;可偏偏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残留的剑意。
虽然谢玉折身上充斥着各种杂乱无章的气息,有被人刻意掩埋过的痕迹,但只要还剩了一丝剑意,柳闲就能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来。
这是顾长明的枯荣剑。
一直以来,顾长明的剑意都和他本人一样死板冷硬。可留在谢玉折身上的这丝,非但没有半分敌意,反倒温和得像是在给亲儿子挠痒痒,就算是在为他的亲传弟子授课的时候,柳闲也没见顾长明有过这种柔和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