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13)
可柳闲没理,他推开袋子,只看着谢玉折,嘴角卷起了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轻点了点谢玉折身前的桌案:“不过你和我惨得不相上下。”
谢玉折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你和你心心念念的国师大人只能活一个,很难选吧?”
突然被发问,谢小将军呼吸重了片刻,他哑着嗓子道:“不是的。”
“不是什么?”柳闲凑近了,佯装无知地问:“不是心心念念的、不是只能活一个、还是不难选?”
他嘴角上翘,笑得十分刻薄。
这句话如利刃戳入谢玉折的心脏,心事被洞悉后,他紧攥剑柄的手已经生出了层层冷汗,沉眸不说话了。
柳闲酒量差,这座酒楼里几乎没有他喝得过的人,却也没有他问不出的消息。这几天,他靠着几杯茶水,在酒桌上把该打听的、不该打听的,全都听了个遍。
比如说,和雍国的国师和谢玉折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出身实在是显赫。
和万千玛丽苏小说里的男主相似,他父亲是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母亲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
可惜他小时候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出征,亲族又不在,无人照看不能自理的他,只能被接到后宫之中,由妃嫔抚养。
然而不久后当朝国师就向皇帝请旨,言“不可不顾小公子,或令将寒心,军纪难勤。臣愿代养之,为君分忧”。
皇帝竟也同意了,让一介权臣代养武将嫡子。
而后国师就将仅四岁的谢玉折领回了府,这一养就养了八年,直到谢玉折随父进军营。
谢玉折走后不久,国师就失踪了。他本就来去无踪,还深得皇帝信任,起初无没有人在意他的离开。可直到谢小将军凯旋,他依旧没有出现,天下却传起了“国师与谢氏共灭雍”的预言。
皇帝这才在朝堂之上,亲自宣读了国师的七十二条重罪,以谢玉折知其情为由,要他领命诛杀养父。
众臣之前,谢玉折朗声领旨。
柳闲笑得蛊惑:“你不回答,因为这就是事实。不过是一国之君,你又何必乖乖听他的话呢?倒不如……”
柳闲还未说完,就已被打断,谢玉折铿锵道:“效忠天子是臣民之责。”
“好吧。可我听说那国师看着一阵风都能吹倒,实则有翻天覆地之能,而你不过区区凡人,这么多天了连我都杀不死。你的天子舅舅令你杀了国师,且先不说你该如何找到他,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动手?到头来你都是担不了这份责的。”
谢玉折如何不知,他根本做不到。他在国师府里住了七年,见多了那人弱柳残身下藏着的沁血獠牙。
这人心狠,手段也多,居然惑得皇帝对他数年深信,让他手握着滔天权柄谈笑风生,从未受过半点责罚,与其说是一人之下,可更像是皇帝在忌惮他。
让权臣抚养将军的嫡长子,若是文武勾结,权柄必然旁落。这样荒唐的事,国师提起当日,皇帝竟就答应了。
直到谣言四起皇帝才如梦初醒,想到谢家功高盖主,又觉得未归的国师有无边的威胁,于是想了这样一个法子。
一文一武之间,总得灭一个。
不想落得舌根,那便找个由头,让其巢里斗。若是他能杀了国师,谢家还能多活几年,若是不能,那就让谢家断了传承。
柳闲指尖轻点桌面,问:“可你真的想杀了他吗?还是想和团圆夜那日对我那般,激怒他对你动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他手中,用你一个人的命免了谢家之难再助他脱身,报答他八年养育之恩?”
谢玉折手掌紧攥得疼,太阳穴上的青筋鼓鼓跳动,却见柳闲收了笑意,隔着白绸看向他,神色极其认真。
醉梦长里的人早已逃了个干净,杨徵舟也不知去了哪,外头下起了彻白的雪,天地都静了。
他说:“不如跟了我,我保你不死,保你无限风光。”
第008章 宿敌
杨徵舟携着几枝梅花回来之时,谢玉折已经不在了。
柳闲正趴着,遮眼的两条白绸长长地垂在桌上,就着桌上殷红的落梅,石林上霜而不寒的雪。
刚才主角被他惹恼,可他正直善良,执剑相对时又怕真伤了他,他蹭上去划断了衣袖,谢玉折怒得还没骂他就走了。
柳闲一下一下地戳着那块整齐断裂的布,心想不愧是皇族,真是把好剑,割出来的破洞都丝毫不印象衣服的美观。
他叹气问:“唉,你说他回京后死了怎么办?”
杨徵舟正控着寒泉清洗那几枝灵梅,以备后续酿茶用,闻言道:“过客而已,生死何妨。”
柳闲手支着头撑在桌上,鄙夷地往后仰:“你好冷血,那可是一条人命。”
没人吭声,显然懒得理他。
柳闲继续:“我不想他死。”
杨徵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你死。可你瘦了很多,往后留在楼里养身体吧。”
柳闲顿了顿:“我想杀了他。”
“……你不想他死,但你想杀了他?”杨徵舟语调怪异地复述。虽然他能猜出来柳闲没安好心,但没想到竟是这种奇怪的想法。
他为花剪枝:“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哈?我明明看他很不顺眼。”
杨徵舟怜悯地摇摇头:“他只是一个凡人。”
柳闲冷笑:“和我要他的命不冲突。”
杨徵舟很少见到柳闲对一个人有这么坚定的杀意,他好奇问:“为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不杀了他,他以后就会杀了我。”柳闲扯了扯自己被斩断一截的袖子,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