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21)
柳闲手腕翻飞,掐着他看不懂的诀。而后他盘腿而坐,九柄长剑围在一起,剑尖斜着朝外,众星拱月地将他聚于中心!
像净世的莲台宝座十二品,而神明就端坐其上,翻云覆雨,信手拨弄人间烟尘。
剑风巧妙地避开了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风渐息,四周归于宁静,只多了静守莲台的神灵一尊。
谢玉折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此刻他只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于是他竟然完全忘记了柳闲的劝告,紧攥着那条红绳,步履不停地走向剑心。
冰冷的剑意地将他全身包裹,却又没有伤害他半分,甚至还有几分纵容。
他一步一步走近,最终在离柳闲半尺处停下来脚步。差半分就会被朝外的剑尖割破皮肉,他隔着剑座,看到正合眼盘坐于九剑灵心之中的柳闲。
柳闲眼上的白绸被剑风割了个粉碎,额间露出一道寸长朱砂红痕,像地狱爬出的艳鬼附身于谪仙姿容,破了他周身高悬的神性,就着那张妖孽的脸,显得格格不入,又分外和谐。
这个人就是这样,矛盾而又自适;他和他之间,隔着千年的雪。
心中有一道声音叫谢玉折更走进了些,如霜似月之人就在他眼前。鬼使神差地,他抬起了手,想要抚摸那道红痕。
就快碰到那人瓷白的皮肤,他却突然被强盛的剑意连连击退,灵台正中的那位开了口,他没有抬眸,只是垂着眼温声道:“你僭越了。”
声音带来无数的罡风。
第013章 离魂入水
我僭越了。
谢玉折的眼皮被千斤顶压迫,他眼前全是断断续续看不清的画面,脑海里铮鸣不断,从心底澎湃出大片挡不住的死意。
他双膝一软,面朝莲座,直接双膝跪地,颈椎像被人折断了一样,以臣服的姿态,深深垂着头。
方才还温柔包裹着他的剑意突然变得格外冷厉,像冰原上直捣灵魂的冰棱,割得他灵肉俱痛,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静默等死!
他手攥的红绳月华已散,红得浮起血雾,如毒虫一般从他的灵魂深处直逼而上,可他却丝毫不敢松开。
“你可要保护好它,要是没了它,我活不了。”刚才柳闲这样说。
万卷罡风从谢玉折身上呼啸而过,可直至他再也撑不住,灵台宝座上的人也未曾抬眸看他一眼。他的神情和他的剑气一样,是空的,空得令人恐惧。
祈平镇无端卷起的风雪迷了他的眼,他终于倒了下去。
*
柳闲的灵魂回体之时,身侧长剑也跟着收了回去,他一睁眼,便欣赏到了春意正浓的的青衣河美景,和倒在岸边不省人事的谢玉折。
怎么让他站个岗也能晕过去?罪魁祸首疑惑地蹲了下来,把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可怜孩子拨来拨去。
可四周并没有外人来过的迹象,谢玉折除了呼吸微弱了些,似乎也没受别的伤。
他看少年仍较真地紧攥着红绳,扑哧一声笑出来。弯腰将谢玉折的碎发拂至耳后,柳闲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轻摇了摇他道:“小将军,醒醒。”
可谢玉折仍然没反应。
“喂?”
好吧,那只好这样了。只见柳闲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得罪”,而后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个壶,就这么去了河边。
谢玉折觉得自己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可醒来时身上半点水迹也没有,反而暖烘烘的。他不明所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眼缠白绸的柳闲,他弯着腰脸同他凑得很近,不知道在看他什么。
那条白绸就在他的眼前,怔愣片刻后他脑袋里警铃大作,好像有什么画面要破土而出,却终是一片白茫茫,万物抓不住。
心中无端升起恐惧,好像眼前人身上有无边危险,他本能地撑着手往后移了半步。
柳闲操控着一柄小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笑嘻嘻问他:“怎么,睡觉做噩梦,我把你吃了?”
“没有,我只是……”谢玉折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确骨子都僵了,只好干巴巴说:“这个还你。”
“多谢。”柳闲用剑尖挑走了他递来的红绳,信手系在在左手腕上。日久褪色的小绳在他瓷白的手腕上,反衬得矜贵了不少。
他像是好玩似的覆去翻来瞧了片刻,最后垂下了手,将它隐在了宽大的袖口里,垂眸盯着,淡声问:“说说吧,刚才看见了什么?”
柳闲不笑敛眉时,身上就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谢玉折平缓了下呼吸,皱着眉回想:“你让我拿着这个绳子,去河边后便不说话了,之后……之后我晕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闲看着谢玉折的那双眼睛,深黑澈亮得像明镜台上供着的颗颗葡萄,不像是在撒谎。
再者,他是这本书的主角,浑身真善美的正道之光,怎么可能会点亮骗人的技能,这样假恶丑的事只有炮灰才会做的。
“那是神识离体之术,全天下就我一个人会。”他若有所思道:“可能是你见我太强,受了刺激,短暂失忆了。”
熟悉的卖瓜语气让谢玉折镇静了下来,他只道柳闲又在借机扯皮,无心应付,面无表情道:“是吗?那你真的好厉害。”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参透这门密法的吗?”柳闲自然接受了夸奖,心情颇好道:“因为我养了一条鱼,叫小黑。”
然后呢?谢玉折头正疼,不求生死地瘫在地上,正准备听柳闲继续废话。然后呢?
然后他就不继续说了???
在谢玉折又一次告诫自己往后不必再将他的话当真之时,却看到柳闲拧着眉,似乎真的在用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