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61)
柳闲怜悯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是个左利手。谢玉折是右利手,还好你只伤了他的左手,所以我也不会伤你常用的手。”
而后他一把钳住了书生的手腕,把他的右手死死按在地上,用沾满泥的弯刀毫不留情地戳了下去,书生的手被当做刀靶钉在地上,刀柄在血肉里转动一圈后,又迅速地拔了出来,鲜血喷溅!
柳闲悬着刀,血流顺着刀尖一点一点,滴在应翰池右手的中指上,他笑着拍了拍道:“原来你不常用的手上,都有这么厚的茧子。”
因为这他娘就是我常用的手,狗娘养的就知道假惺惺!
听着书生嘶哑泣血的尖叫,柳闲轻声说:“应翰池,其实我见过你,不过是好多年前了。”
“那天晚上在乱葬岗,你挖坑埋尸的动静太大,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你。我听见你骂那具尸体,你说‘明明做点皮肉生意就能赚钱供我赶考,偏要在恩客面前假清高!贱蹄子,还编什么因为卖绣品眼睛看不到了,没见识的东西白吃饭,没血缘的东西果然是个白眼狼,想死就死了算了!’”
柳闲绘声绘色地复述着,最后慢条斯理问:“我看到你杀了你的养姐,可最后还是没考上吧?还走上了邪路。”
应翰池无力回答他,他的声带已经因为剧烈的尖叫破损了。
柳闲道:“姿态做得足,却为了几两钱杀亲人害忠良,我猜你也考不上。修邪术修到金丹期,文质彬彬,却食人肉,你好吓人啊。”
众人这才明白,柳兰亭并非需要他们邀功,而是要听他们的认罪状。而移伤的时间太长,柳闲无聊,这四个人又不搭理他,他只能不停地自言自语。
尖叫声实在是太难听了,他揉了揉耳朵。而后天地俱静,四人身边的空气被抽剩了个稀薄,连血都被寒厉的剑气瞬间凝固,他们只能发出阵阵听不见的怪笑!
而柳闲一身雪白,盘腿坐于尸体身旁。
他垂眸看着谢玉折,东风拂过他的衣摆,恬静得像一幅画。
那把刀原本很粗糙劣质,可当他的食指拂过刀锋,就为它添了神兵的风采。
“很疼?不过以我对谢玉折的了解,刚才的他应该一声没吭,全都咬牙忍住了。而你们太吵了。”
他叹气说:“其实你们并没有做错,只是运气不好,伤了我的人。”
“安静受着吧,若是太疼,弃车保帅才是良策。”
众人看他把刀随手扔到他们脚下,眼睛瞪大到都快落出来,这难道不是让他们自己砍了自己手脚来止疼的意思?
“我要同小将军一起面圣了,诸位有话要转达的吗?”临走前,他松了威压。
一人吐出一口血沫:“柳兰亭你个狗娘养的疯子!看老子之后不把你挫骨扬灰!”
太监说:“咱家好心待你,不过是伤了一个凡人,你就这样回报?咱家告诉你,你这样早晚要玩完,死得早咯。”
柳闲笑听着。
应翰池冷笑:“眼睛是半夜睡觉的时候被人戳烂了才蒙上的吧?小心过几天耳朵鼻子也都——啊!!!”
无风无雪之冬,书生瞬间没了眼睛。
四人五官横飞眼白通红地盯着柳闲,他却恍若未见:“想报仇,你们做不到。去求天不生的宗主顾长明吧,让他来杀我——”
“如果他还敢见我的话。”
说罢,他弯下腰,把昏迷不醒的谢玉折从地上捞起来。
不周再度化成寒镜,他刚要踏入,又回过头拎起瞎书生的衣襟,把他因痛苦佝偻的脊背捋直,温声道:“一天之内,愿应秀才平安赶到皇宫,在下先走一步。”
应翰池目眦尽裂,却突然感到身上一轻,疼痛减轻一半。他正打算在这疯子走后就逃跑,没想到人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柳闲对自己的恶毒手段很是歉意:
“你骨头里被我埋了剑意,它能镇痛,但一天内要是不由我亲自取出来,它会碎成细针,你的死相会很难看。”
他从容离开,只有一声轻笑回荡在连风都没有的荒野间:“而且仙的剑意会带入轮回。”
*
谢玉折脑袋一片混沌,只模模糊糊听到有个声音说什么“我让你活着不是让……”然后,然后他似乎悬空了?
在路上他被人追杀,那几人却不给他个了断,反倒一刀一剑地折磨他。他凭着一口气硬扛着,直接被痛晕厥,可现在身上的伤口居然全没了。
四肢百骸仍叫嚣着幻痛,大脑还因为剧烈的刺激变得一团浆糊,可身边似乎还有别人,一个不会让他戒备,反倒放松的人。
谢玉折艰难地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双沉睡的眼眸。那人睫毛浓密,眉间有一道朱砂痕。
和他面对面的,是一张薄情又多情的脸,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柳……”他干涩着嗓子开口,那人已经迅速把他的头扭了回去,他疼得闷哼一声。柳闲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一块陶瓷碎片,尖刺抵上了他的喉咙,冷声说:“别动。”
他像一只受伤后被蛇捡回巢穴的雏鸟,柳闲是蜷在他巢穴树枝上的毒蛇,即使危险,却陪在他身侧。
残存的疼痛让他重重咳嗽着,紧绷的心弦却放松了,强忍了许久的疲惫和痛苦在看到柳闲时如暴风雪卷土重来,愈演愈烈他不可挡,谢玉折哽咽道:“柳闲,我好疼。”
瓷片落在地板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听他喊疼,柳闲很没好气地说:“乖乖受着,长个记性,谁叫你不听话。”
要是柳闲能像小时候一样,哄哄他就好了。谢玉折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小声问:“能不能摸一摸我?柳闲,我真的……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