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85)
柳闲晃了晃手上的钱袋子和手上中拍的银签:“你不是都迎我做客人了么?我拍了辆马车,是来付钱的。”
杨徵舟从没想过今年在这个拍卖行遇到的第一位客人,会是柳闲。他诧异问:“你向来御剑出行,为何又要马车?”
柳闲言简意赅地答:“因为要出趟远门,但有个同行的拖油瓶恐高。”
一直被人当空气谢玉折有些自责地敛了眉,但他却是一个内心深处十分欢喜的空气,特别是在听到杨徵舟这句话后。
毕竟,一直御剑的师尊,为我买了辆马车。
杨徵舟无奈道:“你若是想要,直接找我就好,何必麻烦来此。”
他偏头看了眼跟在柳闲身后的青年,对谢玉折微微一笑后,又大大方方地收回了眼神,在这礼貌性的对视之时,他已经暗中把谢玉折打量了个仔仔细细。
临走那天柳闲说要亲手杀了谢小将军,看上去恨他恨得牙痒痒差点就要千刀万剐了,怎么现在反倒来为了他买马车?
谢玉折怎么还没死?
果然未来有情仇,他还是没猜错。
余光看到谢玉折焦点一直不变的目光,杨徵舟暂时收起了摇扇看戏的念头,转头问身后的黑衣女子:“惊错,青鸾车在哪儿?”
惊错毅然道,心里仍是瞠目结舌的:“正在别院,我去为您取来。”
杨徵舟制止了她,站在二人之间,隔开谢玉折问柳闲:“我有一辆青鸾车,可日行万里,飞天如履平地,外景设有杨家亲自打造的幻境,可任意转换为想看到的景象,恐高之人也在上面不会害怕,陪你去取那一辆吧?”
柳闲连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一听就很贵。”
杨徵舟很失望地耷拉了肩:“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找你要钱?”
柳闲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把钱袋子放在桌上,语重心长道:“自食其力是美德,我是这样告诉谢玉折的。”
十七岁的谢玉折现在觉得自己耳边有十八只喜鹊在唱歌,当然是高高兴兴地顺着自家师尊的话说。
杨徵舟无可奈何道:“惊错,陪这二位贵客将他们拍的马车取来,多添置些用得上的物件和鲜艳的装饰。”
柳闲对他一笑:“你还是记得我的喜好,多谢。”
惊错领命后带着两人走了,于是柳大富带着谢小瓶,如愿坐上了用遗产购入的马车。这车华美浮夸极符合他的审美,也的确配得上价格表上的那一长串数字。
独留杨徵舟一人在这件屋子里,他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长烟枪,轻轻地拂去上面的浮尘后,端坐在太师椅上,捏着烟杆砸到桌角后磕出来的一个浅坑。
从什么时候开始,柳闲就再也不愿意承他半点的好了?
就连上次那十套于他们而言都微不足道的衣服,他后来都用等价值的东西送还了回来,刻意到了极致,像是在和他赌气一样。
可上仙真的会和他这样的人赌气吗?
而且,从前柳闲发现他抽烟的时候,都会微笑着却很强硬地把他的烟杆子拍开,说一些他听不懂的“尼古丁”“焦烟”伤肺会上瘾之内的话,他也就戒了。
可是在烟雾中他才能够放松片刻,而柳闲不在。
可是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回来,却已经对此时毫不在意了。刚才他那么狼狈,换作从前的柳闲看见了一定会和他玩笑两句,可他……太礼貌就是疏离了。
杨徵舟的手轻轻一捏,名贵坚硬的烟杆便化作了粉碎。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着烟味消不掉,他微仰头看着作着一副典雅好画的天花板,瞳仁中的黑渐渐褪去,透青色的双眸显现,就像一对蓄着碧玉湖的宝珠,和微卷的长发相称,他好像个优雅的妖。
杨家世代修幻术,唯有他受上仙教导,剑术也会几分,身体也较旁人更强健些。可他现在行商坐贾,万事有人领命代做,日日有人暗中保护,柳闲教他的那一身制敌技艺大多数时间都已经没用了。
不过他早该预料到如今和柳闲的这般情形,毕竟报应不爽,背叛无法改变,就算他再只手遮天,一句话就能把一个人的心剖出来,一施法就能蛊惑一个活人的思想,可他永远也遮蔽不了一个无情道修的心。
和柳闲的关系变成这样,他难过,但并不后悔。
第049章 镜湖玉宴
在杨徵舟独坐愣神的时候, 柳闲已经兴致勃勃地上了车,谢玉折环绕车身检查了两圈,确认没有危险后, 也紧随其后。
这辆马车在外看着普通,其中别有洞天,内饰银绸绣有仙鹤, 毛绒坐垫极其舒适,头上挂有细长彩羽,四周摆满了各类杨徵舟送来的仙器装饰,宽敞到在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同时,正中间还放着一把七弦琴。
柳闲逮着这把琴,笑嘻嘻问:“为师还记得你之前一步一步跟着我学弹琴的日子。五年过去,学得如何了?”
谢玉折一直都是个很诚实的人:“略有进展。”
柳闲大咧咧地躺了下来:“为我弹一曲吧。”
谢玉折看着那把熟悉又陌生的琴,为难地抬了眸:“真的要听吗?略有进展, 但仍不堪入耳。”
“很无聊啊,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柳闲侧卧着身子,一手支头,打了个呵欠问:“难道你想听我讲鬼故事吗?”
谢玉折浅笑着点点头。
柳闲微笑着拒绝:“我不会讲。为你师尊弹一首吧,弹什么都听。”
“……”谢玉折有些不知所措。
柳闲不用看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轻飘飘地送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难听也听,请奏, 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