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123)
“罢了。”
母妃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身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过了那层层叠叠的宫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你们处理吧,哀家累了。”
“带哀家去看看皇孙吧。”她缓缓道,“我昨夜梦到先皇,他冲我说话,我怎么也听不见。”
“是,”我眸色在顾行秋身上停留片刻,道,“说起来,儿臣也没见过呢。”
顾行秋动作一顿,慢慢地抬起头,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臣为陛下带路。”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地方,见一个孩子正在玩拨浪鼓,乳娘站在一旁。
旁边还有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孩子,看着我们进来,乖巧地跪地,冲着顾行秋道见过帝君。
我挑眉,故意道:“太子何在?”
乳娘将那小孩儿抱过来,跪拜道:“太子给陛下请安。”
母妃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转向顾行秋。
“那是谁?”她问道。
顾行秋淡淡地看了那个大些的孩子一眼,然后回答道:“太子伴读。”
“伴读?”她轻声问道,带着一丝疑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珏儿不去狱里看看徐建元么?听闻李玉山这几日可都呆在牢里,恨不得住里面。”
“既然是母妃所说,儿臣自当从命。”
我留了顾行秋与母妃在里面便抬步出来,问一旁的小太监:“那孩子是哪里人士?”
“回禀陛下,那孩子自幼失怙,是帝君从京外带来的,说是天生聪颖,让伺候太子殿下。”
我觉出几分有意思来,这人和我说他杀了萧旭的时候,我亦是不信的,后来有伤在身,便也没怎么过问。
这人竟一直守口如瓶,只是若皇兄知道自己儿子给萧随之子做了伴读,名不正言不顺,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顾行秋竟也肯。
“诏狱出事了?”我压下思绪往外走着,偏头问宫三,怎么母妃会突然让我去看徐建元。
“太后懿旨,说是前朝余孽其罪当诛,赐了鸩毒一杯。”
我有些讶然:“真喝了?”
“李大人拦着呢。”
“母妃怎么会突然回宫?她见了谁?”
“......薛太妃。”
我脚步一顿:“说了什么?”
“好像与永州有关。”
“薛家耳目不少啊,”难怪会知道温姲的身份,我了然,叹道,“传旨,封越辰逸为永州督办,便......即刻上任吧。”
“是,只是不知诏狱那边......”
“朕亲自去看。”
“对了,”我突然想到什么,“听闻岭南那边送过来了荔枝?”
“是。今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陛下要尝尝么?”
“冰镇了给太妃送一份吧,太妃辛苦。”
“属下明白了。”
宫三领命而去,我又在宫道上,兴致缺缺,竟有些怀念起从前顾行秋代我理政的日子来。
我踏入诏狱大门,抬手示意狱卒不必通传,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看见一行人人手端一杯毒酒,冷气森森。
“太后懿旨,徐建元其罪当诛。”为首那人声音冰冷。
李玉山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如炬,直视那人:“我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在没有得到陛下圣旨前,若贸然处死徐建元,便是对陛下不敬!”
言语间李玉山手中的长剑已悄然出鞘,寒光闪烁,我认真辨认了一番,认出来这好像是朕赐给他的宝剑。
李玉山身后侍卫也纷纷拔剑,一时间剑拔弩张。
“放肆!你们竟要违抗太后懿旨吗?”母妃的人愤怒地喝道,不过似乎有些色厉内荏。
“一切自等陛下定夺!”李玉山声如洪钟,回荡在整个诏狱之中。
“陛下?!”
“......是陛下!”
不知谁先看到了我,于是众人纷纷接二连三跪地叩拜,道参见陛下。
我走向前,从母妃的人手里接过那杯毒酒,淡淡道:“什么毒?”
“回陛下,鹤顶红。”
说完,我将毒酒轻轻放在桌上,转头蹲下身来,冲靠在墙上一语不发的徐建元璀然一笑:“徐将军,久违了。”
徐建元微微动了动,凌乱的发丝有些枯燥,我凑近了点儿,思考片刻:“将军在这儿,似乎也有些日子了。”
我侧头对李玉山等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李玉山等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躬身领命,收起长剑,退出了诏狱。
我转身看向徐建元,轻声安慰:“其实将军的手段,想死谁也留不住,您一面誓不归降,一面又苟延残喘,图什么呢?”
“太子在一日,我便决计不会赴死。”他的嗓音仿佛是被砂纸磨过一般,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这是催我杀了太子?”我问他。
“陛下若是杀之,我又何必苟延残喘到今日。”
我顿了顿:“好吧。”
第87章 君子意如何
“只是将军一生战功赫赫,晚年实在不该委身牢狱恍惚度日。”
徐建元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你可知李玉山为何会效忠于我?”
“......霍邱。”
我干脆坐在了地上,同他一道靠着墙:“将军说对了。”
我扶额,也有些苦恼起来,“其实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子安于我有恩,说也可笑,便如顾行秋效忠皇兄一般,“将军觉得,自己可有罪?”
“......”徐建元沉默不语。
“御史那边给将军定了五罪。朕大概看了看,总结下来不过六个字,便是说前朝余孽,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