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14)
宫二低下头去,我扶他起来,叹道 “你做得很好。”
我开口,声音平静,“况且这不是你的过错。”
中计了。
原来一开始关押颖儿的地方,便是他们的老巢,而我一心派人跟着徐建元和那群东奔西走的黑衣人,竟是正正中了他们的套。
若不是宫二,恐怕我还在被蒙在鼓里。
“主子,前朝余孽若是有了大动作,恐怕......”宫二忧心忡忡地说。
我正要开口,却又听见一阵脚步:
“报——”
来人是晏修的亲兵祝岳,此时跪地不起 “启禀陛下,叶同知......”
他抬眸,面上闪过痛苦之色 “叶同知他......自尽殉国了......”
我闭上眼,碎纸被我蹂躏出数声轻响,随即转过身,将图纸仔细折好,递给宫二。
“传令下去,让影卫的所有人开始行动,利用这张地图,分头调查每一个可疑地点。同时,派人密切监视城中的动静,前朝余孽不可能全部倾巢而逃,必有内应,他们不可能都凭空消失。”
宫二立刻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我回过神,紧紧攥住身前栏杆。
那时徐建元在破庙里,怕是早就认出了我,想必也察觉到了影卫,便任由我意,派人送走了我。
所以才会吩咐人带走崔鹏,只怕在送我们去往乱葬岗的时候,便已经得了消息,移开影卫的视线,迅速转移。
徐将军的名号不愧响亮至极,我与他头一次交手,便输得如此惨烈。
“......我们破开同知府大门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徐建元带着零星数人死守,同知......”
晏小将军天赋异禀,本该是一场漂亮的围剿。
城门外的战事已然尘埃落定,晏修一身战甲,手中提着被捆绑严实的副将。
徐建元眼见自己身陷重围,只能退入同知府,可精兵强将已将他团团围住,分明逃脱无望。
叶栾叶同知便成了他手中的筹码。
祝岳哽咽,继续道“叶同知被擒,自知无法逃脱,只说了一句......”
叶栾说 “晏将军,勿以我为念,忠义不能两全,我愿以死明志! ”
于是那人便奋力挣扎,撞在了横在脖颈前的刀刃上,自刎而死。
我久久未言,半晌道 “徐建元呢?”
祝岳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道:“被晏将军擒住了。”
“将逆贼尸首悬于永州城门三年,至于叶同知,予以厚葬。”
我走下城楼,吩咐 “让晏修回来即刻来见我。”
晏修回来的很快,手上还拽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似乎连他也没想到事情似乎如此顺利,毕竟除却放跑一些不知姓甚名谁的前朝余孽外,抓住了徐建元。
“启禀陛下,逆贼徐建元已擒!”晏修朝我跪下来,禀道。
我迟迟没有说话。
晏修抬眸,见我面上不见喜色,猜我是为叶栾伤心,便道 “陛下节哀,同知泉下有灵,算得上大功臣。”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终于没忍住轻嗤一声,行至“徐建元”身前,手指轻轻触碰到他脸上的皮肤,冰冷而光滑。
我闭了闭眼,随后猛地用力一扯。那人皮面具就像被撕下的伪装,面具下露出的是俨然是另一张陌生的、却是在意料之中的脸。
晏修错愕地愣在原地,怔神不语。
“怎么?”我将人皮面具轻飘飘扔在地上,看向晏修,“眼下你还觉不觉得,徐建元不过如此了?”
我俯下身,贴近他的侧颈,叹息道 “看,如今徐大将军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便将你玩的团团转。”
我直起身,凝视着地上那一张人皮面具,“朕也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赔了夫人又折兵。
晏修袖下的手几乎快要握出血来,微微颤抖,没有答话。
“起来吧。”我挥手让他起身,“这棋,才刚刚开局。不过此时棋盘揭开也好,倒也解了敌在暗我在明的窘迫。”
“传令下去,明日归京。”
是夜。
我独自留在房中,目光落在窗外的虚空。
星星点点的光在黑暗中闪烁交映,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虽然看不见,可又好像无处不在。
这场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皇权之争有多可怕,我可是深有领会。
可我却不能退,纵然我怕的要命,却也不得不伪装成黄袍之下深不可测的国君,一举一动皆没有纰漏。
晏修缓缓走近,为我关上窗户,声音温和:“陛下早些睡,明日还要赶早回京。”
夜风穿过缝隙,即便在房内也能感受到它的凉意。
窗被合上,我看不见外头的月光,便对晏修说:“我睡不着。”
第11章 青山也易老
晏修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从一旁取过斗篷,轻轻替我披上,动作极尽细致与周到,仿佛怕惊扰了我一般。
我任他摆弄好,等他终于替我系好带子,便轻声道 “走吧。” 晏修便一言不发地陪我出了房门。
夜色中走廊显得格外宁静,只有脚步声和远处守卫的低语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下。
星光透过飞檐投射斑驳的影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月色上。
我带着晏修没有目的地漫步,月色渐渐爬上了高墙,洒在因为漆黑而显得分外冷峻的墙面上,又好像将冷意丝丝缕缕地渗进我的心田。
我抬头仰望那轮明月,思绪飘渺如云烟,终于停下脚步。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时光仿佛在这一刹那突然停滞,晏修轻轻一笑,低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