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142)
“因为......”
哥哥看着我不说话了,眼里的情绪我有些看不懂,不过那时我只关心为何哥哥也会被关进厢房,所以格外热衷于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哥哥那时是偷溜进牛棚的,他看着我,却突然不讲故事了,用那双很好看的手为我擦干眼泪。
“因为是故事。”
“......”我知道哥哥这是不愿意说了,不满的撅嘴,只是白日里放牛实在太困,便枕着身下的干草睡着了。
只是今日的草有些潮湿,所以那夜哥哥和夫人说的话,我其实是听见了的。
哥哥说小二长大了,该给她个名字,姑娘家不能再睡在牛棚,她娘本就死了,如今该对她好些,毕竟也是父亲的女儿。
我躺在干草上,心里暗暗窃喜,深以为然。
倒也不奢求夫人给我个房子住,只求不要再睡牛棚,真的很臭。
最好也不是羊棚。
“铄儿,你在说什么胡话?那个孽种么?你竟为她说话?”
“长幼尊卑有别,她娘用什么下作手段爬上了你父亲的床,你不知道么?”
我听见了,其实并不很难过,反正我有哥哥。
我也知道哥哥为何突然提起来给我取名字。
今晨,哥哥轻手轻脚地将我摇醒,捏了捏我的脸,“起来吃晚饭了,你爱吃的烤红薯。”
一听到烤红薯,我才舍得睁开眼,跟哥哥去了灶房。
今日难得夫人外出,我也不用早起伺候,所以额外放松些。
灶膛里的火光跳跃,映照出他好看的侧脸。我接过热腾腾的红薯,咬一口,烫得我直哈气。
哥哥笑着看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嘴里含着红薯,含糊不清地问,“哥,你说,我能有个名字吗?”
哥哥一愣,旋即点头,“当然,你想叫什么?”
我想了想,“我想要个像哥哥一样好听的名字。”
“嗯,等娘回来,我就跟她说。”
我就有些害怕了:“夫人会不会生气。”
哥哥不笑了,连他也些许担忧,“兴许不会。”
吃完饭,我和哥哥并肩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太阳。
我靠在他肩上,小声嘀咕,“其实,我不怕苦,只是想有个家。”
哥哥把我搂进怀里,“小二一直都有家。”
我一直记得他说的话。
哥哥大我很多很多岁,我已记不清了,听说亡国后,他便再不过生辰。
后来我才知,亡的是我们家的国,难怪哥哥如此伤心。
“罪不责幼童,母亲,小二大了,您确实不该如此......”
“放肆!”夫人发怒了,“你如今也偏帮他们了么!你是不是我的孩儿!”
“你该管的不是我苛责与否,复国大计未成,你却指着一个孽种,斥你母亲不该。”
“既有终生之忧,便无一朝之患么?”
今夜哥哥有些奇怪,平日他从不顶撞夫人,我有些难安,总觉得他是为了我,有些忧心他被夫人责罚,心里总吊着一口气。
夫人很怒,最后和哥哥不欢而散,还差人将哥哥关进了房子不许出来,也不许吃饭。
我有些理解当时他们关哥哥进厢房了,夫人真坏。
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哥哥从牛棚接了出来,“小二,以后你就睡我屋里,跟我一起。”
!!!我简直开心的就差翻俩跟头。
果然,哥哥和夫人,还是哥哥厉害些。
我乐颠颠地收拾了两件破衣裳,想着晚上就能跟哥哥一起睡了,不用再闻牛粪味儿,也不用听半夜牛嚼草的声音,这感觉比烤红薯还甜。
晚上,我躺在哥哥屋里,看着屋顶,终于是木头而不是茅草,深感幸福,“哥,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名字了?”
哥哥躺在我身边,给我讲新编的故事,“小二想叫什么?”
我想了想,“我不认字,哥哥想。”
哥哥静默了一会儿,“哥哥不行,哥哥......”
他突然转过身,眸色很黑:“哥哥怕照顾不了小二长大。”
我突然有些不开心,兴许是哥哥的话总惹我难过。
我从有意识起,就与哥哥、夫人,连带着几个凶巴巴的叔叔东躲西藏,没有固定的居所。
这是我在一个陌生地方待的最久的一次,连上今天,正好有三个月。
甚至夫人养了牛羊,说是掩人耳目。
我不知那是什么意思,不过夫人说的总有道理。
那一晚,我睡得很香,连梦都是甜的。我知道,“有名字”这个天大的愿望,但终于有人记挂着了。
哪怕哥哥一时半会没给我取,说是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心里也暖洋洋的。
【朕闻喜报,二皇子生皇孙景铄,皇室宗室得嗣,天赐良缘,地设贤嗣,乃国运昌隆之象。念及二皇子恪尽职守,秉性仁厚,素有贤德,勤于朝政,深孚众望。今顺应天时,册封二皇子为太子,即日起协赞国政,望群臣共勉,扶翼太子。】
哥哥曾念给我听,说这是前朝圣旨。
我不懂什么叫前朝,更不知圣旨是什么东西,哥哥只管念了,我便觉得它好。
他说本想着去私塾给我买书,可实在出不去。那些叔叔总还是听夫人的,纵然不知哥哥说了什么,暂时让了步,同意哥哥养我,可仍不许我识字。
可是我没有书,哥哥本是用牛毛做了一支漂亮的笔写在墙上教我的,可自从我问了一句“字都是水么?”
哥哥便不作声了,兴许我的问题太蠢。
我刚要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哥哥我错了,就见他起身,从墙中间的一个小洞里取出来一卷黄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