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死后,我娶了他的白月光(79)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似乎感受到谁温暖而短暂地触碰过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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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时,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寂静与幽微的烛光相伴。
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朕居然还能活着。
我瞥向四周,发觉自己回到了紫宸殿,躺在熟悉的龙床之上,床帷低垂,一切看起来如同往常一般安宁。
若不是脑中还残留着晕厥前的片段,我几乎都快以为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日小憩。
我动作缓慢地撑起身子,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量。
无奈只能环视着寂静的寝殿,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梦境。
因为我看见了大婚时尚未扯下的红绸。
紫宸殿内摆放的珍宝古玩静静地陈列着,还是熟悉的景象。
我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下腹一阵阵痉挛。
有谁的脚步声响起,小覃子推开门,见我醒了,一脸讶然:“陛下!您可算醒了!”
“陛下,您和王爷放着好端端的寝宫不在,怎么跑外边儿去了。”他愁眉苦脸的跑过来,放下手中药罐,倒了一碗递给我。
我接过来碗,有些恍惚,听他絮絮叨叨道:“陛下也真是的,出去受伤了不说,还不让我们知道!奴才又有几个脑袋经得起陛下这么闹?”
我揉揉眉心,蹙眉不语。
小覃子见我不说话,惴惴不安道:“陛下,您怎么了?”
“......顾行秋呢?”我试探着问,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地可怕。
“罢了,”我又摆摆手,“朕睡了多久?”
我喝下一口汤药,权当润润喉。
“七日。”
我微微瞪大眼:“七日?”
竟过去了这么久。
“陛下失血过多,不过您放心,那刺客已经被王爷处死了。”
我嗤笑一声,心下明了,只听小覃子又道:“陛下中途陆陆续续醒了几次,不过却似乎神志不清,想来该是记不得了。”
我确实没了印象,便一股脑儿将手中苦药闷了,将碗递给小覃子,道:“朕昏迷这几日,朝中可有异动?”
小覃子却没有接过碗,只是俯身一拜,看不见神色,道:“未曾有什么异动。”
我察觉出几分不对来,拧眉想要再说什么,却突然一阵晕眩。
却只见小覃子意味不明的抬脸,便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正感到有人正轻柔地擦拭着我的额头。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陛下,您终于醒了。”一个柔和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喉咙仍旧干涩难耐:“水……”
小覃子连忙端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我,让我慢慢饮用,一如既往的谦恭无比。
若不是喝了他的药方才晕厥,我几乎都快以为这人待我是十成的敬重。
水润滑过我的喉咙,暂时舒缓几分喉间干涩。
“这是哪?”我有些虚弱,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失血过多后还能承受下药晕厥的痛楚。
我深觉自己着实不该醒来,抬眸看向小覃子。
小覃子顿了一下,神情有些躲闪:“陛下看不出么?”
当然看得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霉湿的气息。
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铁链、鞭子、夹棍,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工具,皆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出森冷的金属光泽。
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旧的稻草,似乎是作为床铺之用,但早已被岁月遗忘,变得潮湿而发黑。
我往后靠在了墙上,
我身下倒是一些麻布,尚好。
墙倒众人推啊。
我自嘲一笑,只是也觉得我如今还真是......任人宰割。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也会背叛我。
“摄政王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片静默。我也未曾开口,耐心的等着。
“不是摄政王。”
终于,小覃子开口了。
他一点点的、缓慢的站直了身子,往昔一直佝偻着的背脊终于正了起来,
也终于鼓起勇气般,直视着我。
“是我。”
“我仍记得当年初见陛下,您行空一箭,恣意风发的模样。”
第55章 霜重月华孤
他目光猛地落在了我身上,终于不再是一味地恭敬与顺从,带着几分恶意和痛苦。
“可陛下天横贵胄,意气风发,却又可知我们这些人的苦难?”
“我爹娘一个娼妓,一个酒鬼,喝多了便对我非打即骂,一个家里,只有阿姐疼我。”
“我和阿姐相依为命,可父亲喝多了酒,竟把阿姐卖给了青楼,我没有办法,只记得那天被爹打的浑身是血,也要留住姐姐,可那些人力气太大了,我只能看着他们把姐姐拉走。”
小覃子狠狠抹了几下脸,双手握紧拳头,痴痴道:“可阿姐被你救了,陛下,你救了她不算,还处处照应我们,可爹娘是畜生,你给阿姐那些钱两和珠宝,尽数都落在了他们手里。”
“我恨啊,陛下,我求阿姐带我走,阿姐也答应的了,说等我再大一些,便带我到七皇子府,当一个小厮。”
“她说七皇子殿下很好,好极了。”
他突然几近疯魔,有些哽咽起来:“我等啊等,等啊等,可就在姐姐要带我走的前一晚,姐姐突然失踪了,怎么也联系不上,我便去七皇子府,却被守卫扔了出来。”
“我就只能回去等,终于啊,十天后七皇子府的人来了,哪儿还有那天对我的颐指气使模样?他们送来了很多财宝,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