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像是在思考，每个字都说的很慢。

顿了顿，慕晚柠继续道，“云霆，我没有喜欢过你，我只是生病的时候，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才会……缠着你。”

“我之前一直在看医生，现在好了很多。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太亲密的关系，我可能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以后……大概也还是很难接受。”

“你不要把时间感情和精力放在我身上。”她想了想，又补充，“当初是你妈妈同意我们的婚事，她也不像是会轻易同意我们离婚的样子，我不是用林一涵的事情给你告状，我只是想找一个让她能接受的理由。”

“我们的婚姻，你要找别人接受的理由干什么？”云霆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他别开眼，看向床的方向，想着这段时间以来慕晚柠的变化。

从他想离开的时候，她歇斯底里。

到他略微靠近的时候，她说要一点时间。

现在算是彻底摊牌。

她的态度转变，像是跟着他的态度一起转变的。

他想推开她，她就要靠近。

关系越亲密，她反倒越抗拒。

云霆抬手揉了揉眉心，以前他做梦都想离婚，想赶紧摆脱她。

“现在的情况，跟两年前不一样。”云霆收回目光看向慕晚柠，“我的婚姻，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摆布，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能聊就尽量聊一聊。”

他说着站起身，“下次你不同意之前，我不碰你。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往外面走。

慕晚柠起初以为他只是去了次卧，但很快就听到楼下的防盗门的声音，显然他是离开了。

她没什么力气去洗澡，甚至动也不动，就重新靠在沙发上，转头看着窗外。

*

七日是越夜越热闹。

云霆也没叫任何人，更没去包间，就自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又要了酒。

刚喝一杯，季琛就走到了他旁边坐下，“来了怎么不找我？”

“想一个人呆会。”云霆话是这么说，可也还是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明天星期一不是有课？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季琛看着他，轻笑了一声，“那你明天不是也要上班？”

“自己家的公司，无所谓。”云霆靠在沙发上。

季琛点了一支烟，“自己家的公司不是应该更上心么？”

云霆转过头看他，“我都巴不得它赶紧倒闭。”

“你这想法，你们公司上上下下那些员工知道么？”季琛笑了笑，“他们兢兢业业的上班，他们老板倒挺希望他们失业。”

云霆目光转向大厅中间，看着喝酒跳舞唱歌的人，“三年前，这些跟我都没关系，我完全可以做任何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很小的时候，我哥就跟我说，我们两个不能都绑在这，他背负着这些，我就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可是你瞧，现在一堆烂摊子。”

“我哥死了之后，我妈没一天消停，在家里闹我爸，闹得不够尽兴就来闹我。”

“我怎么做，都不如我哥，做什么都没有我哥做的好。”

“可明明以前也没有人教过我，也没有人要求我要做什么，怎么突然就对我要求这么高了？”

他顿了顿，脸色微微沉了下，“慕晚柠也闹，生活一团糟。”

“我也希望我哥活着，我就当个纨绔子弟挺好的。”

季琛把烟盒扔到他前面，“婚姻生活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瞧你满身都是怨气。”

“是啊。”云霆抽出一支烟点燃，“前两年，我跟我爸活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让我妈想起什么往事，我俩就没消停日子了。”

“我能搬出来，我爸就得一直忍着。这三年，我爸一点都不管公司的事，可头发都白了一半。”

他说着拧了下眉，“慕晚柠缠着我的时候，闹起来有时候真的跟我妈特别像，我就想，我爸可是这个年纪了、又因为我哥的事才被我妈闹，可我年纪轻轻的，要是被慕晚柠闹这么一辈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85章 反正我本来也动机不纯

季琛微微沉默了会，才开口问，“那你怎么不一直躲着她？”

云霆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从小就觉得林一涵挺好的，长的是我喜欢的样子，小时候性格也好，我挺喜欢她的，要是能娶回来，我应该是开心的。”

“以前呢，她不喜欢我，我可以给她一切，她都不稀罕，却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怀孕生孩子。”

“我就想，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的，不如选一个喜欢自己的，说不定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反正我本来也动机不纯，过得更辛苦也是咎由自取。”

云霆说着端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掉，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季琛看着他杯里的酒，顿了顿劝道，“既然不喜欢，那就分开算了。”

云霆抬眼看他，“你上次不是劝我跟她在一起？”

“我以为你喜欢她。”季琛掸了掸烟灰，“不喜欢就没必要纠缠，早点分开，对彼此都好。”

云霆放下酒瓶，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不想分开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你碰了她，你就觉得要负责？”季琛笑容里带着几丝无奈，“要不要把靳恒叫过来，开导开导你？这种事上他比较有经验，前后换了那么多女朋友，也没见他要对哪个负责。”

云霆垂眼看着手里的眼，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