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很快耗尽，他丢掉变成累赘的枪，抽出军刀尝试近距离攻击，但那些鱼人的皮肤过于坚硬，军刀的用处不大，而且近身的代价是他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很快就被鱼人包围了。

我叹了一口气，他对奇怪生物很熟悉的样子，那看到我应该也不会太过害怕。

没时间多想，我伸出锁链缠着他的腰带着他飞了起来，鱼人不会飞，只能在地上追着跑，时不时发出诡异凄惨的嚎叫荼毒我的耳朵。

6.

“不管你是谁，非常感谢你从那些鬼东西手里救下我，之后我会报答你。但是现在，马上找个隐蔽的地方降落，否则我们就会成为活靶子。”年轻人扯了扯我的锁链，语速很快。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他那会儿被围得太严实了，我又不会钻地，只能从空中救援。

我已经看到地上那些鱼人在捡石头还有各种东西向我们扔过来。

我警告了年轻人一句，“抓紧！”不等他回答，加快速度向着村庄后面的树林中降落。

落地后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那些鱼人阴魂不散，他们畸形佝偻的身影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

我对为首的那两个鱼人都有印象，一个戴着造型奇特的三重黄金冠冕，那是教堂的祭司，我之前在村子里乱逛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它；另一个打扮得像个海盗，身上的衣物腐烂到几乎无法遮蔽它那丑陋的躯体，而且，它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侦探技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失效了两次！

7.

年轻人逃命的本事显然也不错，他避开大海的方向，沿着铁路一路奔逃，在某个地方突然变道，向着废弃铁轨逃窜，他落在了一个废弃坑道里，用脏兮兮的泥土涂抹全身，最后压低身子，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还在搜寻的鱼人队伍。

他突然伸手扯住我垂下的锁链，把我也按在了泥土里。

我：……

啊啊啊！我脏了！哪怕是在哥谭流浪的那段日子里我都没有接触过这么脏的东西！

被雨水打湿的泥土还带着这里特有那股鱼腥味，诡异的味道在鼻尖久久不散，我忍不住挣扎起来。

年轻人用更大的力气按住了我，还打掉了我试图攻击的锁链，声音压低到几乎是气音，“别动，这能瞒过它们的鼻子。”

别以为声音小我就听不出来你在幸灾乐祸，好小气一人，不就是让你在空中荡了一会儿秋千吗？而且那些鱼人又看不到我！

8.

虽然很脏，但这个办法确实有效，鱼人们智商不高，很快就去别的地方搜寻了。

我再次用锁链扯他的手时，他没有反抗松开了我。

他仰躺在地上望着月亮，胸膛剧烈地起伏，脸上还带着一些畅快的笑意，“你比我想象中要小很多，elf。”

他的声音甜蜜而轻快，和之前判若两人。

更重要的是，这种语气让我想起了布鲁斯，我又开始想家了。

“我是伊曼纽尔·威廉逊，你呢？不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只需要你的种族名就好。”

我解除了隐身代码，对他这个奇怪的要求表示疑惑，“我是人类，只是存在方式不太一样的人类。”

9.

伊曼纽尔看到我之后明显愣住了，他迅速用手挡住了眼睛，呼吸也更加急促，“见鬼，elf，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我更加疑惑了，“为什么？我应该没有丑到不能见人的地步吧？”

伊曼纽尔呻那个吟一声，“我只是普通人类，我不能直视你，那会让我发疯的。”

我沉默了，已知这个世界的奇怪生物很多，之前已经证实了普通人看到后会受到精神攻击，症状之一就是发疯。现在伊曼纽尔说他看到我后会发疯，所以我是被归到食尸鬼和鱼人那一类生物里了吗？

妈的，感觉好掉价。

“那我要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对着空气或者捂着脸和我交流吧？”

伊曼纽尔：“你有普通的化身吗？”

“我现在用的就是化身。”

“呃，我以为你们这种存在的化身会更接近人类。”伊曼纽尔犹豫着放下手，直视我，然后松了一口气，“好的，我相信你现在是化身了。”

我也想要一具普通人的身体，但我在一周内连续丢掉了两具身体，现在还没来得及捏新的。

10.

“elf，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请让我这么称呼你，或者你愿意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我不会取名字，当初取代号的时候差点没把我脑袋想破，“elf就好。”

“好的，elf。”伊曼纽尔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轻松的笑容，语气却十分严肃，“那么你能告诉我，你这种存在来到印斯茅斯的目的吗？”

我很想回答我是被命运那个狗东西丢过来的，但伊曼纽尔明显十分戒备，我不想失去一个足够优秀且具有自保能力的导游，虽然他的种族可能存在一点问题，“我是意外来到这里的，我在找我的哥哥。”

伊曼纽尔不说话，他在判断我的话是否可信，良久，他点点头，身上的戒备意味不再那么重，“听上去你似乎还是个孩子，我建议你先跟着我吧，我来帮你找你哥哥，毕竟我说过要报答你。”

不管伊曼纽尔是不是想把我留在身边方便监视，我的目的达到了，他自己说要当我的导游的，他真是个好人，嘻嘻~

11.

伊曼纽尔打开他的双肩包，从中拿出他之前带出来的衣服，盖在身上，大刺刺地躺在废弃坑道里闭上了眼睛，又忽然坐起，再次掏出两块手帕，一块铺在地上，一块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