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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头与玫瑰(94)

作者:高良姜 阅读记录

除了果子杜年芳更给她准备了第二份大礼,一进门就听见孟知微扯着嗓子说:“孟知微,叫爸。”

凭空冒出个爹,孟知微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抬头就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审视自己。

没过几秒就凑近杜年芳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逗的杜年芳笑声不断。

杜年芳见她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上前推了她一把,孟知微才回过神来,想叫爸又不知道怎么发声,只是嗡着声叫:“叔叔。”

“你这个死孩子,他是你爸爸,叫什么叔叔。”

张嘴想喊爸,可是又发不出音,习惯性的又喊了句叔叔。

杜年芳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是故意给自己难堪,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男人眼疾手快的拦住女人,劝说几句杜年芳就笑吟吟的扭着屁股去收拾床,独留孟知微与男人坐在那里。

家里虽然有各种叔叔上门来找杜年芳,但碍于体面与她奇特的长相,杜年芳一般都是不介绍孟知微出来的,只有家里有人,孟知微的使命就是不玩到天黑,不允许回家。

记忆里,这是杜年芳第一次介绍异性给自己认识。

男人审视了她几秒,伸出手笑说:“吴海。”

“叔……”没等发出第二个叔的音,男人脸色突变阴森森贴近孟知微耳边:“我早听说了你是个夜叉。”

孟知微自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结结巴巴的问:“夜?夜叉是什么?”

“我叫吴海,你叫叫我名字。”

“吴……”

没等她说完,男人就一巴掌拍在她脸上:“我外公叫钟馗,所以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钟馗最爱捉鬼。”

天涯海角。

吴海,果然还是来找她了。

转头看向喊自己名字的男人,孟知微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害怕。树林下的男人被长长的白发遮着看不出眉眼,但孟知微知道他在笑。

每次用捆猪绳绑住自己的时候,吴海就是这么笑。

何嘉善在家里坐着,总觉得心神不宁。

孟知微也没给自己发消息到哪里了,坐了会又站起身,沉不住气的拿起手机准备下楼,换着鞋就打算给孟知微拨过去电话。

没想到刚换了一只,门锁就响起转动的声音。

对着大门好奇问了句:“微微,是你吗?”

“对啊,善哥,你站在这里干嘛?”

孟知微笑着站在玄关处换鞋,何嘉善迟疑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林年送你回来的?”

“嗯,我们吃完聊了会,对了,他离婚了。”

何嘉善看孟知微的神情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长舒口气:“天不早了,抓紧休息吧。”

“善哥,家里还有酒吗?”

“上次的样品还有一瓶多的。”

“开了吧。”

“什么?”

“我去热上次屯的炸鸡翅,我们喝点。”

“微微,”在一起这么多年,何嘉善虽没说,却还是察觉到了孟知微的情绪变化:“你才休养了几天?喝什么酒?!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孟知微甩着手放松着手腕,笑眯眯地说:“善哥,那你喝酒,我喝水,陪我喝点。”

说完就自己进了厨房。

何嘉善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各自忙了一阵子就摆好桌子。

两人面对面的入座。

何嘉善盯着孟知微没动,孟知微就举起果酒瓶给何嘉善倒满酒,边倒边说:“善哥,你还记得院子里那棵构树吗?”

“记得,怎么了?”

“听说被砍了,换成一颗银杏树了。”

“喔。”

“我以前最喜欢构树,现在想想,好像银杏也不错。”

何嘉善听懂了,却不想点破,听着孟知微继续扯。

“林年说,他是为了我离的婚。”

“是吗?”

“何嘉善,你看,你连林年对我说这种话都能漫不经心,从流产的事开始,我就发现我们俩不一样了,或者说之前在广州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都变了,善哥,我真的有点坚持不下去了,我累了。”

何嘉善盯着自己面前的酒,始终没抬头看孟知微,对面的人刀子插在棉花上,自觉无趣的自我嘲讽:“这种情形,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到白头偕老吗?”

“微微,之前流产的事是我情绪不对,我向你道歉……”

“何嘉善,你还没有明白,我们两个人现在的问题不是道歉不道歉,是合适不合适,我们已经不合适了,那个孩子已经成为我们没办法跨过去的伤,我们在一起只会是彼此折磨。”

“但是前几天,我们不是都聊好了吗?”

“那是我一时没想通,今天跟林年聊了,我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人陪我到老。我不想去爱一个好人了,真的太累了,善哥。你总是在用道德束缚我,用所谓的感情让我对我的人生摇摆,我厌倦了。”

“我想找一个我不爱但是爱我的人,一个可以放我飞的人。”

听到这里,何嘉善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微微,你确定要离婚?”

“我还是那句话,我说了结束就是结束了,放过彼此能活的更开心些。真的,何嘉善,你之前也自己生活四年,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了谁离了谁就死了。”

何嘉善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摸了下包自言自语地说:“我没烟了,下去买包烟。”

他戒烟很久了,孟知微知道他就是不想面对。

门口的关门声响起,孟知微才长舒口气,自以为骗过了何嘉善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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