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伝琛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

京城上个星期暖气开放，这个屋子里的温度也不算低。更何况尹凝还穿着外套，按理说不应该会觉得冷。

可尹凝体质就是不一样，她像是感觉不到热，总是在抱怨着冷。

之前他好几次身上全是细汗，身上黏乎乎的，尹凝抱着他也并不舒服，但她还是不愿意把室内温度调低。

“还冷吗？”

尹凝迷迷糊糊的，整个人介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还以为是继父在跟她说话。

“冷。”

还冷？

江伝琛眉头紧蹙，他已经把室内温度调到最高了。

尹凝自己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大手。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闭着眼笑得没心没肺。

“爸，妈，哥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冷了。”

第51章 烂透了

江伝琛帮她把被子掖好。

走到一旁给江伝柘打电话。

“大哥。”

江伝柘刚应酬完裴老爷子，正在去收拾王锦的路上，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什么事？”

江伝琛面朝着厨房的小窗，尹雪峰在楼下鬼鬼祟祟地张望，短时间内是不肯走了。

江伝琛没当回事，继续回答江伝柘的问题。

“帮我查一下尹凝在冬城时候的事情吧，顺带还有舒婧的。”

江伝柘听完，黯淡黑眸里有些许光亮，仿佛有细碎的暖阳照进来。

“理由。”

江伝琛冷漠道：“当时楚琼在冬城任职，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一直想知道她背后到底是谁在保她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分寸。”

“嗯。”

“还有事吗？”

江伝琛阴沉道：“转告王锦一声，再不老实，我亲自剁了他的手。”

其实这点不用他说，江伝柘也会自己跟王锦说。

挂断电话，江伝琛又不知道打给了谁。

十分钟后，小区物业的人赶走了尹雪峰。

“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尹雪峰一副商业人士打扮，但还是掩不住他的流氓气息。

话没说两句，他差点跟人动起手来。

但最后他还是被小区的保安拿着扫帚赶走。要不是物业以报警威胁他，他还会赖在小区门口，等着江伝琛出来。

司机坐在车里看完整个过程，给江伝琛汇报情况。

“小少爷，已经赶走了。”

“嗯，跟小区的管理员说一下，以后不准再让尹雪峰进来。”

“是。”

-

尹凝醒来的时候，江伝琛已经不在了。

京城开始迈入一年里最冷的阶段，天黑的也比平日早。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医院上夜班。

陈正辉跟她打招呼，询问她回去以后没事吧。

“没事。”

陈正辉还有病人要照顾，没聊两句就去忙了。

当天晚上，她坐诊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进来。

“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说：“胸闷。”

尹凝按流程询问了一番，做了一下初步检查。

期间，她带着口罩，小姑娘一直挺好奇地盯着她看，回答问题都不怎么上心。

“没什么大碍，平时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如果还是不舒服，再来找我。”

小姑娘拿着病历单，没急着走，“医生，你不再给我检查检查吗？”

尹凝放下笔，坦然对上她的目光。

“你根本就没病。”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耽误我一分钟，就耽误我给其他病人看诊。”

“你耽误的这一分钟，很可能就使一些病人错过他们的最佳治疗时间。你觉得你担待得起？”

小姑娘不服道：“外面又没有病人，你给我做个检查怎么了？”

尹凝屏气，不想跟她解释。

她刚入行的时候，导师就告诉过她，永远不会有人真的设身处地的站在医生的角度思考问题，妄想搞好医患关系的人，都不会成为一名好的医生。

“周娇，十八岁？”她再次把小姑娘的病历看了一遍，“刚上大学？”

周娇点头。

“哪个大学的？”

周娇强装镇静，“这跟我的病情有关系吗？”

尹凝眸子微敛，对视两秒后，笃定道：“你认识裴佑航吧？”

周娇没想到一下子被看穿，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想来看一看裴学长的女朋友。”

尹凝把病历本还给她，“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周娇对这种比自己大许多的成年女性下意识有紧张之色。

尤其尹凝还这么淡定，就更出乎她的意料。

“我喜欢裴学长。”

尹凝看着电脑，“嗯，喜欢他的人很多。”

“我知道。”周娇攥着手心，站在原地，带着一种只属于她们这种年轻女孩的倔强。

“但裴学长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们，只有你。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尹凝依旧不说话，细长的十指在黑色键盘上不停地打字，全然把周娇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

“你为什么不吃醋？”

“你真的喜欢裴学长吗？”

“你这是正常女朋友的反应吗？”

尹凝的视线移到她脸上，“你让我说什么？”

“你今天来势必做好万全准备，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带着你必胜的决心。”

“可是小朋友，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事情要做。佑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有一堆病人要去照顾。”

“我不想打击你。但感情不是公平竞争，如果这个男人你抢的走，那你就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