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来的人鱼老婆攻了(29)
颜月歌笑露出尖尖的虎齿,在黑袍身影破空而来封锁长乐水境的前一瞬,一举抱着淮序跃身而下,没入秘境。
微弱的波动登时激起几不可查的涟漪,却没能逃过别法的感知,反手挥出几道鬼气去拦,只重重击打在地陷中的秘境结界上,发出金属相撞般的声响。
几次三番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别法怒意更甚,黑袍下纯白面具上漆黑的几道笔墨肆意乱窜,变得“勃然大怒”。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旁侧修士还不及反应过来,就听了叮叮当当几声响,当场蹙眉提剑走来,这才认出别法道:“不知别法长老有何指教,何故攻击我谢家的秘境?”
显然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别法深吸口气转头向说话那人看去,面具上狰狞的怒容迅速变得平和许多,语气却不减怒意道:“不知你谢家若是知道守秘境的都是些废物又会有何指教。”
那人无端被骂,气急上前一步道:“你……”
另一人抬手拦住,看向别法道:“谢家与飞霜宗同属三宗四家,还望别法长老对我谢家修士给予应有的尊重。”
别法只冷哼一声,显然没把这人的话放在眼里。
这人也不急,听出别法的意思是说那条人鱼已经在刚刚进入了长乐水境,虽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只继续道:“况且就连别法长老都未能察觉也未能拦下的,就不要为难我谢家守卫了吧。”
别法的瞪视登时落在了这人身上,这修士也不慌,直视了回去。
别法又哼一声,“那劳烦谢家破除秘境,让吾将罪人捉拿才是。”
那修士却摇了摇头,“长乐水境所在是南乡最为繁华的街道,强行破除伤亡不可估量,容我等拒绝配合。”
别法面具上作为眉毛的两条线瞬间拧成了一团,思忖片刻道:“吾入内捉拿,在此期间汝等切莫破除吾的封锁,不可放任何一人离开,静等吾抓捕归来。”
谢家修士再次拒绝道:“我谢家可以配合别法长老入内,但封锁一事,理应交由谢家定夺。”
别法紧紧盯着那修士盯了好一时,面具上数道线条皆是微微发颤,似是在压抑着毫不客气的怒意。
良久,别法终还是点下了头,“开门罢。”
因为只需要送一个人入内,秘境的开启与关闭很快结束,前时被拦了的修士不解问道:“真的要听他的吗?”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干脆摇了摇头,“人鱼可是好东西,怎可能拱手让给飞霜宗,主家那边的人已经在城门处候着了,就等着那个别法带着人鱼出现呢。”
问话的修士恍然道:“所以那老贼是不可能带走人鱼的。”
那人点点头,“现在人鱼和别法都进入秘境的信儿已经送到主家手里,就看他们打不打算派人进去争了。”
争自然是要争的,长乐水境面积之大不容小觑,能在别法之前就将人鱼带走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于是不多时之后,谢家主家一波修士进入了长乐水境。
第二天,不知从何处听来消息进入南乡的宁正平一行买通谢家守卫进入了长乐水境。
四天后,午时最后一刻,匆匆赶来的颜玉英买票进入了长乐水境。
当然,这已经是长乐水境外的后事,而在颜月歌带着淮序一跃而入的长乐水境内,状况才正在发生。
扑通——
短暂的失重感之后,颜月歌重重砸在了水面,瞬间坠入水下呛了水。
湖水冰冷彻骨寒凉,四面八方裹挟而来,登时灌入口中撕扯着肺部,顷刻间让他缺了氧。
本就慌乱的心愈发混乱,挣扎间顿失章法,胡乱拍打的手并没有将他带离水面,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却仍在时刻侵袭着大脑。
深藏梦魇之中的恐惧瞬间被唤醒,颜月歌神智顿散,泪水不住决堤。
好可怕,水里好可怕,好可怕……
为什么要推他,为什么要让他死,他明明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他们的遗产他也不需要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这么痛苦的死去,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他……
好痛,眼睛好痛,身体好痛,什么都看不到,他看不到……
身体愈发沉重,冰冷裹挟,拖着他不断向水底沉去。
他绝望闭上了眼睛,好像只有这样,痛苦才不会继续将他淹没,他才可以平静的死去。
只是,止不住的眼泪终还是溢出眼角没入湖水,带起微末的咸。
忽地,自远处游来一抹亮眼的白,随水飘扬的雪发在漆黑的湖底,更似水中的光。
他的长尾强健而有力,暗色的尾鳍不过几次的扇动,就已是来到了绝望之人身前。
赤色的眸扫过那双哭泣的眼睛,他伸手,一把握住少年细瘦的腕,转而向上游去。
转瞬,淮序高举着少年的腕破水而出,新鲜的空气争先抢后挤入少年的口鼻,呛起不断的咳。
半倚在他身上的少年似是终于恢复几分意识,却猛地挣脱了他的手掌扑到他身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无声的哭。
边哭还边抑着低低的咳,委屈又无助的模样。
少年的眼泪流也流不干似的,很快便浸湿了淮序的一小片肌肤,这让他不觉蹙眉,伸手意欲将其拨开。
但到底,他还是在那呜咽声中败下了阵来。
颜月歌的作弊伎俩在最后的最后让长乐水境识破,明明他们都已经现身于秘境内部,硬是做个样子也要把他两人分开一截,落在了相隔并不多远的同一片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