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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558)

五色鹿若有所思间,也还是点头应了。

化作金色佛光照耀着净涪识海世界的佛身忽然轻声一笑,与净涪本尊说道:‘他们……可真是有想法。’

净涪执笔的手一顿,手腕一转,笔尖落在砚台,无声浸润着黑中闪金的墨水。

‘倒是能省些许力气。’

白凌都看到了的问题,净涪如何能会想不到?

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在砚台不远处,五片贝叶踱着一层莹莹的烛光,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佛身不再说话了,净涪本尊也提起了饱蘸墨水的笔,继续专心致志地誊抄经文。身旁烛火摇曳,灯盏里的灯油绵绵,竟几无烧尽的时候。

如此,又是一夜过去。

待到屋外天色大亮,钟声震响,净涪才搁下手中笔枝,收拾案桌上的物什。

待到一切归整妥当,净涪简单梳洗过后,便起身出门往小法堂去。

行到白凌云房左近,净涪就见五色鹿和白凌一同从屋里走出来,看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举止之间的接触,可是比昨日晚课前后好太多了。

白凌和五色鹿出门就撞见净涪,连忙上前来见礼。

净涪也不多问,领着他们就往小法堂去了。

结束早课之后,净涪示意过白凌,便自带了五色鹿去寻清佰大和尚。

白凌守在原地,直等到净涪和五色鹿远去,才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许是因为净海昨日里有和清佰大和尚提起过,所以今日清佰大和尚早早就在等着他了。

见了礼,清佰大和尚就请净涪落座。

五色鹿也在净涪身边坐下。

清佰大和尚看了五色鹿一眼,想到这些日子来静安寺中弟子身边出现的一只只灵鹿,更想起后山那灵鹿群灵鹿头领的抱怨,竟一时在脸上显出个苦笑来。

净涪只作不知,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首的蒲团上。

也亏得清佰大和尚心性足够,很快就收拾了情绪,和声与净涪问道:“净涪比丘,你这趟过来,是……”

净涪向清佰大和尚合十躬身一礼,便自蒲团上站起,转到堂中空地,取出自己的随身褡裢放下,双手往里一拿,托出一个垂着红色布帘的木箱子来。

清佰大和尚虽还能坐得住,但整个人的脸色泛红,眼睛也开始闪光。

显然,光看净涪这副阵势,他也能猜到木箱子里都供着的是什么。

净涪不理会清佰大和尚,只紧盯着他手中的木箱子,直至它稳稳地落在地上。

终于将这个木箱子放下,净涪也忍不住松了口气,才转过身来向着清佰大和尚抬手一引。

清佰大和尚几乎是蹦地离开蒲团,急走几步抢到净涪身前,眼睛紧紧盯着自然垂落的布帘,口中却在问净涪:“比丘,这,这莫不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清佰大和尚他自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得出来。

第422章 静安寺中(终)

不是没有明确的名词,而是他太过紧张激动,以致于那个名词分明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没办法出得了口。

净涪点了点头,也不催促,只安静地等着清佰大和尚自己平复心情。

清佰大和尚到最后干脆也不挣扎了,他直接双膝跪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大礼参拜。

净涪依旧静静立在一侧,垂眸看着他动作。

清佰大和尚参拜过后,才膝行上前,伸出颤抖着的双手,轻而慢地托起那大红布帘。

遮挡的布帘被一寸寸拉起,箱子里头盘膝结印坐于金莲上的世尊阿弥陀木像便映入了清佰大和尚的眼中。

当他真正望见这尊不太一样的木像的时候,便连清佰自己都以为自己会很激动,激动到可能连手里那片薄薄的布帘都抓不住,可事实上,虽然清佰的视线还在这尊木像上恋恋不去,但他的心底却是宁静的,他只想微笑。

清佰大和尚也真的就弯起唇角露出了个清淡纯粹的笑容。

虽然接掌了静安寺每日里忙活太多杂事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但这一刻,清佰大和尚还是笑得极其自然。

他微笑着抬手,将手上的布帘搭在净涪特意在木箱边角处留出的木勾上。然后,他退后得三步,再次向着木箱里的阿弥陀像大礼参拜。但参拜过后,清佰大和尚并没有急着将这尊阿弥陀像请出,而是再次膝行到木箱前,郑重地取下才刚挂上去不久的布帘,又将它放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掩着里头的佛像。

虽然清佰大和尚没有明说,但净涪明白他的意思。

这尊阿弥陀像值得更隆重更盛大的亮相仪式。

这般仔细至极的动作清佰大和尚自己却还犹嫌不够,倒退着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转过身来,不顾自己长辈、前辈的身份,真诚而感激地向净涪大礼拜谢。

净涪一拧眉关,看着清佰大和尚动作间那不容拒绝的气势,到底还是受了这礼。

大恩不言谢,这一次清佰大和尚虽然行了大礼,却到底没有像当日在藏经阁那样跟净涪出言道谢。

净涪受了礼,却也急走几步,赶到清佰大和尚近前,两手稍一用力,就要将他搀扶起来。

清佰大和尚也知道凡事不可太过,既然净涪来搀,他就顺势站了起来。

不过这会儿,清佰大和尚只请净涪落座,自己却转出屋去,片刻后才带着些物什在屋外进来。

净涪抬眼一看,却是些茶炉、茶壶之类的东西。

清佰大和尚见净涪看来,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重回他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便开始煮茶。

净涪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完全不用细看,净涪也知道这一次清佰大和尚拿出来的茶比他第一次踏入静安寺时招待的那盏茶好得太多。

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须臾,茶香溢起,飘了满室。

清佰大和尚先将第一盏煮成的茶汤供到了那个木箱前,又给净涪送了一盏茶过去,才将最后的一盏茶汤留给了他自己。

是的,清佰大和尚煮了一炉茶,但这炉茶满打满算只分出了三盏。最好的,当属第一盏,而这一盏被他供给了那尊阿弥陀像;最差的,就是第三盏,这一盏被他留给了自己。净涪得的那一盏,是比佛前的那盏差,却也比清佰大和尚自己面前的好。

可见清佰大和尚待净涪态度的郑重。

净涪双手接过茶盏,嗅香、赏色、品味,动作行云流水,态度也是看得见的端正和珍惜。

清佰大和尚眼见净涪动作,脸上又更舒缓了几分,然后才捧了茶碗在手,赏了又赏,嗅了又嗅,才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享受地品味着茶汤徜过口腔,最后入腹的绝妙体验。

那是自肉身至灵魂的深层次清洗,别处难得一寻的绝妙享受。

茶是极好的,但就是不禁喝。只有这小小的一盏,一炷香时间不到,两人手上的茶盏里就剩下了些茶渍。

当然,就算这座上的两人再想要来一盏,也没有谁去打那木箱前的那一盏茶汤的主意。甚至都没谁往那边瞥过一眼。

只是茶喝完了,也该说正事了。

清佰大和尚略略收拾了身前的物什,重新回到蒲团上坐了,又问净涪道:“比丘可是还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净涪还有事要与他说的话,他该是不会留到这时候的。

清佰大和尚没有想错,净涪应声点头,又自他自己的随身褡裢里翻出一枚身份铭牌,双手捧向清佰大和尚。

清佰大和尚一见这枚身份铭牌,便明白净涪的意思了。

他当下皱眉,问道:“不能再多留些时日?”

净涪只是笑笑,态度却坚决。

清佰大和尚知道自己不好再阻拦,但他还是得试一试。

“真的不能再等一等?”清佰大和尚话语里都带出了几分恳求,“这尊世尊木像已经刻成,但要在寺里正式落定,还是需要许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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