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后动物感伤(31)
“我穿什么好看?”周景明请教。
“Polo 衫吧。你穿 Polo 衫更商务些。”万清犹豫,“你穿白 T 太随意了,总感觉像卖米线的……”说完看向张澍,“他是不是穿白 T 不好看?”
张澍附和,“不好看。”紧接着点评,“他皮肤有点黑,不适合白色。”
万清认同,“就是,我也觉得他黑。”
张澍说:“不过他穿白 T 显年轻,看着像二十五六岁的人。”
万清附和,“没错。”
周景明一声不吭,专心烤肉。
俩人目的达到,见好就收。张澍说:“他也不算黑,就是白得不明显。”
万清说:“男人太白了像奶油,太黑了油腻,他中间色,刚刚好。”
“没错。”张澍附和,“他五官耐看,身材又佳,在婚恋市场很枪手了。”
“他肩宽腰窄屁股翘,穿啥啥好看。”万清机械般地说:“又是公司股东,又有大把股票……”
周景明出去上卫生间,也没搭理她们。
他离开,俩人对视,张澍翻着肉反省,“咱俩是不是过分油腻了?”
万清也觉得没劲儿透了。
等周景明从卫生间回来,餐碟里多了几片烤好的肉。张澍说:“下回约上兆琳一起,咱们吃个饭。”
周景明应下,“再说吧。”
张澍用紫苏叶给他包了一块肉,催他快吃,吃了先去上班。她们俩吃得慢,不用等。
周景明不着急,烤夹翻着素菜说:“我中午不忙。”
张澍继续跟万清聊,俩人好成一团泥,完全没吵架这码事儿。张澍说明天把车留给她逛家居市场,万清欣然接受。
吃完结账出来,日头正晒,万清就坐了周景明的车顺路回小区,等傍晚再来骑电瓶车。路上万清问他这顿饭多少钱?
周景明开着车说了个数,万清加他微信,转了钱给他。这顿饭不过由他出面攒局,理应自己买单。
周景明收了钱。万清说:“对不住啊。”
“什么?”周景明后视镜里看她。
万清也没细解释,只说改天再约。
周景明懂了,懂她为什么道歉。
万清后视镜里打量他,他这些年应该也不顺,不然真正意气风发,有鸿鹄之志的人是绝不会回来的。她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突然,我深思熟虑了一年。”周景明说。
“我回来迁户口。上海未婚买房得要户口。”万清说。
周景明点头,不追问别的。
万清想了想,又诡异又些许一言难尽地说:“我也分手了。我和他谈了六年。”
周景明滑行着靠边停车,到家属院了。
俩人车里静坐了五分钟,万清下车,“路上小心。”
第18章 旧雨重逢(九)
因某些意见不合,俩人对工作又较真,开完会出来周景明和兆琳争了几嘴,最终话不投机,各忙各的。
两个钟后,兆琳端了杯咖啡没事人一样过来,高跟鞋反手一脱,小心翼翼地瘫在沙发上,嘴里哎哎哟哟……哎哎哟哟……
昨天健身房练了一个钟,浑身酸痛。兆琳问他晚上的局去不去?接着说都约了谁谁谁。其中有一个周景明跟他不对付。
周景明应下,“去。”
“去吧。”兆琳说:“这世界就是存在很多我们看不惯的人,但我们为了生存就得跟他们打交道。把这当成一门行为艺术吧。”
周景明没附和,也没反驳。
兆琳五指按摩着头皮说:“我怀疑昨晚上头发没干就睡了,今儿有点偏头疼。”说完打了个哈欠,又自顾自地说:“昨天我去见了一男的。”
“我爸让见的,说是哪哪哪儿回来的,如今事业如何如何成功,闲着没事儿我去就了。”她咖啡都懒得喝了,随手推一边,“别的不说,没一点自我认知!”
周景明背背身办公,不想听。
“父辈们就算了,毕竟他们已经日薄西山时日无多。但同样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同龄人,他怎么能对自己毫无自知呢?”兆琳想到昨晚的相亲局,跟听单口相声似的,懒得说了,说多了累。回自己办公桌草草收尾,挎上包下班。
电梯间干等了会,意识到在维护,只能推开消防门走楼梯。正扶着墙艰难地下楼梯,堂哥和周景明他们陆续下来,她喊堂哥,“帮帮忙,撑着你肩下去。”
她堂哥不帮,正忙着听电话。
她只能求助前男友,周景明借自己肩给她搭着,让她一台阶一台阶地慢慢下来。她堂哥嫌她出洋相,要她别再去健身房了,回头再给练残了。
饭局上正吃着,周景明收到群微信,张澍发的练歌房位置及一段文字。文字没看完他就退出了微信界面。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有点烦她们,但又彻底甩脱不了她们。
饭后他还是点开位置导航了过去,包厢里就她俩,各执一话筒,站在皮沙发上振聋发聩地对唱——《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
周景明先找了客损赔偿表,依次浏览后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数了桌上的空酒瓶,自觉坐去了沙发角。
那俩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他。也只唱对自己友善的歌,一旦有调起不上来,就说这啥破歌?等声嘶力竭地唱到一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泪眼相望,抵头相拥。
周景明不想看她们,双手环胸地靠坐在沙发里,莫名其妙地睡着了。且睡得很稳,张澍临走前喊了他几声都没应。
万清个无业游民不着急,坐在旁边啃泡椒凤爪。啃了会喉咙痛,不停地喝啤酒,频繁地上卫生间。若经过哪个鬼哭狼嚎的包房,她定会俯身从包房门的可视窗往里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