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家先生/新婚记事(37)+番外
不然她不能说话,江爷爷怎么都不问一句呢?
沈述似乎总是习惯了把事情都安排好,不让别人为难。
他在工作上特别冷酷,对待外人毫不手软,但对身边的亲朋好友格外照顾,是个泾渭分明的人。
她现在,在他这里也算是“自己人”了吗?
……
从医院出来,虞惜身上微微出了一层汗,黏在身上有点难过,可她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撩衣服,一直忍到上了车,才稍微解开领口。
“热?”沈述靠近她,伸手替她拨开黏在衣领口的发丝。
他的指尖带着某种凉意,触碰她的皮肤,像是热意退潮似的,她好受多了。
可一触及他滚烫的目光,又重新热意升腾起来。
虞惜躲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碰触,点了点前面的司机。
沈述笑了笑,转回去不碰她了。
婚宴在即,沈述和她商量着回家一趟,虞惜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沈述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说:“我父母你都是见过的,不用害怕,我爸虽然严肃,其实就那样,没什么可怕的,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虞惜虽然点着头,心里其实惴惴。
她望着窗外不住掠过的一道道忽明忽暗的白光,有点恍然,不知道这天色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
有时刺眼的车灯晃过她脸上,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像沙滩里被惊起的鸥鹭,有种惊惧的惶然。
正思索,又忽然被一股力量束缚住。
虞惜怔然回头,发现是沈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是宽大而厚重的,有种让人心神镇定的力量。
虞惜不由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不用这么紧张,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没有人会为难你。”
虞惜在他的家人面前是难免局促的。
因为心里也清楚,其实她的身世不算多么光彩。
母亲杨继兰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年轻时和她生父虞沉认识,虞沉那会儿是她的外语家教,后来迫于家里人的阻挠,两人分开了。经年后,杨家家道中落,杨继兰辗转去北京找旧日的同窗帮忙,想做点服装生意,偶遇了已经位高权重的虞沉。
他早已娶妻生子,她也有了正在谈的未婚夫。
她的出生是一个意外,是杨继兰迫于现实利益半推半就的一次失足、是不齿的过往,也是虞沉需要被隐藏、不能被人发现的污点。
这二十多年来,虞惜一直是跟着母亲、继父还有弟弟一起生活的,见虞沉的次数屈指可数。
印象里,上一次见他还是因为杨继兰要为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这才去了虞家。
沈夫人虽然笑脸相迎,眼底却没有笑意,大姐虞越眼神冷漠,像是在看陌生人,虞清更加明显,鄙夷的眼神似乎是在瞧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除了二哥虞谦明看到她会发自内心地给她一个笑脸,其他人都瞧不起她。
所以,她不喜欢去虞家,一点也不喜欢。
不用去想,也知道沈家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就算不歧视,肯定也喜欢不起来。
虞惜下意识攥紧了沈述的手,好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那一根浮木。
沈述宽慰地反握住她。
……
出于虞惜的意料,饭桌上挺平静的,江辞让阿姨做了一桌子菜来迎接他们。
她一直都在跟沈述说话,嘴里不时念叨两句“都不回来看看”,没有为难她,当然,也没有跟她说什么,似乎是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好。
“……你好像比上次见到时瘦了。”她踯躅了一下开口,似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她说点什么,于是开口了,“婚宴上这么瘦可不行。”
沈述说:“她本来就瘦,您这话,倒像是我虐待她似的。”
他不在意地笑一笑,给虞惜夹菜。
虞惜看他一眼,发现他又给江辞夹菜了,哄着的语气:“您也吃点,别一天到晚嚷着要减肥。到了您这个年纪,稍微胖点比瘦点好看。”
“真的吗?”江辞像是不相信,摸了下脸,认真问他,“我最近皮肤是不是变差了?我这两天恨不得天天去美容院,就是希望到时候以最好的状态出席婚宴。礼服我都买好了,一共四套。”
“四套礼服?哪个长辈婚宴上换四套啊?两套差不多了,你这不是把我新娘子的风头全抢去了吗?”
江辞啐他,兀自挑菜吃:“我哪能抢你媳妇风头啊?”
嘴里这么说,嘴角一直是得意上扬的。
虞惜看得目瞪口呆,他平时都这么哄他妈妈的?
果然,一开始还板着面孔的江辞,这会儿完全是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连带着瞧她也和蔼多了,还给她夹菜:“多吃点,你太瘦了。”
虞惜受宠若惊,连忙称是。
原本晚上是要回去的,江辞说要和沈述商量婚宴宴请人员的名单,就留了他们在主宅过夜。
“跟我来。”沈述把她带到三楼,推进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这是我以前的卧室,晚上我们住这儿。我先下去跟妈商量婚宴名单的事儿,你自己待会儿,可以吗?”
他又让佣人替她将带来的睡衣拿出来,搁在旁边。
虞惜点头,打字:[你去忙吧。]
沈述离开后,她才站起来,在卧室里四处打量。
沈述的房间很干净,装修是很简约的那种风格,米色和浅蓝色相间,墙纸都是纯米色的,看上去特别清爽大方。
靠书桌那一面墙上陈列着一些书籍,有中文的也有外文的,她随意翻看了一下,很多她都没有听说过,又百无聊赖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