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玫瑰/婚后再说(21)+番外
她说得他笑起来,饶有兴致地问她:“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会儿,努努嘴:“大老板,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呢?”
她悄悄看他,斟酌。
“说吧,我没那么小气。”他头也没抬淡淡道。
她这才接道:“出身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儿,骄奢淫逸,凉薄冷酷,不把人当人那种。”
他握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瞟来一眼。
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啊。”他笑着说。
可温蓝总感觉他是皮笑肉不笑的,警惕地盯着他老半晌:“真没生气?”
他摇了摇头,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样。
温蓝这才渐渐放松了警惕,可他这样定定望着她,又叫她说不出的局促。
他笑起来真是特别好看,斯文冷峻里又透着一点邪气,叫人捉摸不透。那张精致的脸,和高大精壮的身材又形成了鲜明对比,穿着贴身的毛衫时,肌肉轮廓更加明显,透着股清冷的颓靡劲儿,真是哪儿哪儿都欲得很。
刚认识他那会儿,她真的把他当成一个谦谦君子。
他那副外表实在太有欺骗性。
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什么高山白雪,只是有时候看破不说破罢了。
这人一副九曲玲珑心,比谁都懂得游戏规则,只在于他想不想遵守。
如果他想要顾全一个人的颜面,他可以做到最好,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可他要是不在乎一个人,他也可以让你难堪到极点。
翻脸比翻书还快,最能形容这人了。
她到底是怵他,低头玩自己的手机,乌黑的发丝垂在脸颊旁,柔顺地贴着白皙的脖颈。
他看她一眼,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聊聊?”
温蓝没答。
江景行:“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参谋参谋,我这人很擅长开导人。”
她没看他:“你帮不了我。”
“因为前男友?”他平静地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温蓝下意识看向他,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
等对上他镜片下那双要笑不笑的眸子,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试自己,可自己一下就着了他的道。
温蓝顿时不自在起来:“你……”
他平静地笑一笑,很绅士地道歉:“抱歉,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瞎猜的。”
这人确实是很擅长交流,三言两语就让她卸下防备。
要不是她这人天生第六感敏锐,可能真的会被他俘获呢。
见她有些抵触地不开口,他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温蓝看他一眼,皱着眉,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记得,我把你错认成傅京南了。”
那是四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他哥们傅京南的女朋友。
那天的局也下这样大的雪,她去得迟。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站旁边飞快一瞧,桌上坐着的都是熟人,傅京南垂着头,静静坐在角落里。
他难得穿了身白衬衣,侧对着她坐着,修长的手飞快混着牌,手法干净而利落。
室内很昏暗,唯有侧边一盏昏黄壁灯,映照出他半张英俊的面孔。半明半昧,从容冷淡。
她记得他喜黑,很少穿白色。她曾损他“就爱耍酷”,他当时在打球,闻言觑了她一眼,半开玩笑:“想多了您,咱就是怕弄脏,懒得换”。
——真绝了这人。
她存了几分讨好的心思,挨着他坐下,靠在他肩膀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像冷冷的木质香。印象里,他性格张扬,向来喜欢辛辣的味道,温蓝一怔:“你换香水了?”
身边人动作一顿,手里搁了牌。
桌上其他人也忽然安静。
温蓝感到莫名:“……怎么了?”
直到旁边人那大嗓门扯起来:“你瞎啊,这都能认错!”
温蓝怔住,不经意回头,正对一双深邃的眸子。面容清削,鼻梁高挺,是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也难怪她会认错,此人五官竟与傅京南起码有五六分相像。
区别在于迥异的气质。
虽然俊美,却没有傅京南那股子眼高于顶的骄矜傲气,气质深沉。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端丽、沉静,彬彬有礼,很给人好感。
他约莫是笑了一下,不过很克制,转瞬便收回,没太看她的笑话。
“对不起!”温蓝像是屁股烫着了,逃也似的站起来。
“没关系。”他淡淡牵了下唇角,丢出一张牌。
她回头和傅京南说:“我今天碰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肯定是老四。”傅京南笑道,“很多人都说我跟他长得很像。”
“你们是兄弟吗?”他好奇道。
“他妈妈跟我妈妈是表姐妹。”
“这样啊……”
……
他失笑,没有回答,起身缓步走到落地窗前。
下意识抚摸过食指上的戒指。
高大的身影静静伫立,倒映在玻璃上,颀长挺拔如冬柏。
脚下是行色匆匆的人流,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她可能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要早得多。
不过,确切来说,应该是他单方面地观察她。那时候,他还是他哥们傅京南的女朋友。
他第一次见她是去幼儿园接他的侄子,远远的,她在给一帮孩子示范舞蹈。
她是那种很高挑纤细的女孩,但是曲线优美,腰肢纤细,远远望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冷淡,很文静,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