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婢(81)+番外
倘若没有及时的克制,他又要从何处去听到如此动人的话?
靳川言原本抿紧的唇线松了,那唇角克制着, 要翘不翘的,笑意才溜出个缝来,又被他用力地收了回去,他尽力地板着脸:“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那下垂的眼尾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高昂地挑了起来。
时尘安小声嘟囔:“你不信就算了, 好心当驴肝肺。”
靳川言扬长了声调:“信, 我哪里不信了?”他用手带着时尘安去摸自己的心, 心自然是摸不到的, 只能隔着胸意思番,感受个跳动, 偏那夜里发生的事对时尘安来说太过惊惧,她的手方才触碰到他的意料,便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迅速抽手,转身。
倒留着靳川言空手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那受冷落后的委屈滋味就又蹭蹭地往外咕噜咕噜冒了。
“时尘安,你连我的心都不信了。”
他熟稔地控诉,一顶高帽又扣得时尘安眼冒金星,她简直有口难辨:“我何尝又是那个意思,不过是顾及着男女授受不亲罢了。”
简直是羞什么,就想什么,时尘安的目光止不住往靳川言胸前乱瞟,他今日穿得极为随意,仿佛为了合衬她,穿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衣襟扣得严严实实,任谁都想不到严丝合缝的衣料下,他有着肌理细腻,弧度饱满的胸肌。
靳川言却似好像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他面色一变,道了一句‘糟了’,引得时尘安困惑地看向他,那心里的不安也大了几分:“怎么了?”
靳川言慢吞吞道:“我忽得想起方才我那样带走你,那些公子莫不是要误会了我与你之间的关系?”
靳川言是如何带走她的?
时尘安方迟钝地忆起,当时靳川言极为熟练,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将她抱起来,并把她的脸摁进了自己的怀里,那模样叫外人瞧着,便是再正经的心思都得歪三分。
时尘安脸色也变了。
靳川言极其自责,道:“都怪我,那秽味一起,我便只顾着不想叫你闻到,却没有考虑过外人的想法,现在他们必然都已经误会了。”
他这样说了,时尘安哪能当真去怪他,毕竟靳川言到底是为她着想,毕竟那公子当众溺尿,实在不雅观。
因此时尘安只能闷闷地道:“左右外头传言风风雨雨,也不是一两日了,随它吧。”
她却知传言只是传言,比不上今日二十人的亲眼见证,在他们心里,恐怕是已经把传言坐实了,如此一来,长安城里门风清正的人家怎肯要她做儿媳?不止今日的春日宴白办,往后这些宴席也是不必再办了。
靳川言愧疚地用手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时尘安:“时尘安,别难过了,你不如直接来骂我。”
时尘安道:“我骂你做什么,原本我也不想招婿,我只是不想……”她瞧着靳川言的神色,到底没忍心把后面三个字说出来。
靳川言却顺承地接了下去:“只是不想嫁给我罢了。为什么?时尘安,我就这般不好?”
时尘安才要说话,靳川言便先自嘲一声,道:“瞧我这话说的,我自然是不好的,否则何至于这把年纪,同龄人的孩子都可以满地乱爬了,我却连个娘子都娶不上。”
倘若刘福全在这儿,自然又要敬佩起靳川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什么叫娶不上娘子,分明是靳川言眼光挑剔,又对男女之事过于迟钝,素日清新寡欲地连那方面的要求都想不起来要有,这才导致进言选秀的折子压了又压,适龄的姑娘只得捏着帕子含泪出阁。
可谁叫靳川言脸皮厚呢,他自然有本事一边罔顾事实,又一边毫不心虚地扮起落寞神色,叹声道:“也罢,你总有一日要离开皇宫的,趁着我们相处时日尚浅,情意还不算十分深厚,我还是尽早送你出宫,如此,再等我回到那冰冷,黑暗,清寂的未央宫中后,我才不会觉得我竟是这般可怜。”
他形容得过于具体,时尘安顺着他的话一想都觉得受不了,她揪着靳川言的袖子,道:“你哪里就不值得喜欢了?长安城姑娘那样多,你也不是各个都见过,你放心,有我和柳菁,林唤春在,必然能替你找到心上人。”
靳川言额头青筋绽起,差点要痛苦地扶额了,时尘安当喜欢这事是配菜吗?一水牌子写遍天下菜肴,轮流转到面前,总能尝到一口满意的味道?
刘福全还说他不开窍,就该叫老太监来看看,到底谁不开窍。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要怪还得怪他自己,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个木头呆子。
靳川言深刻地认识到什么叫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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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尘安却自以为寻到了个极好的法子,她兴冲冲去找柳菁和林唤春商议此事,林唤春大大咧咧抓着扇子摇风,一听就笑:“这不就是选秀吗?”
她说着一双笑眼就望向了柳菁,柳菁正捻着块水晶糕尝着,闻言倒也没有丝毫慌张局促,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手,方才道:“陛下同意选秀了?”
时尘安道:“我没有与他提起这件事。”
岂止是没提,她是压根没有想起还有选秀这回事,如今听了林唤春点她,她才想起小郑确实与她说过,皇帝选妃嫔,靠的就是选秀,和寻常的两家议和不同,选秀是只要皇帝看上就好,不用管姑娘家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