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63)+番外
陆劲听了这话已然明白过来这是林如昭这个促狭鬼拿话调侃他呢,于是他也笑,咬牙切齿的:“现在在外头,等回去看我弄不弄死你。”
林如昭从鼻子里轻轻哼出声来:“有什么区别?反正你总要做的,倒不如多在你头上动动土,才不算吃亏。”
陆劲骑着马将林如昭带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也算上京有名的酒楼了,屋宇宽阔,牌匾显眼,层层灯火透明,还在外头挂上一串串的灯笼,更是把整栋屋舍照得如明堂般。小二在门口迎来送往,陆劲跳下马,又将林如昭抱了下来后,便把缰绳扔给他。
同时,陆劲又取了两银子,扔给在大堂里伺候的小厮:“要雅间。”
小厮见他带着女客,意会过来,忙往楼上请。
林如昭以前常和秦月来这儿买酒喝,对醉仙楼的布局很熟悉,知道醉仙楼因为还有琴曲表演,是以所谓的雅间并不是关门上锁的房间,而只是用屏风隔断,竹帘遮挡的处所罢了。
果然,等林如昭坐下后,那底下的琵琶曲也从楼底响了上来,弦声峥嵘,弹得正是《秦王破阵曲》。
陆劲也听到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如昭:“还说没有打坏主意。”
因竹帘已经放下了,遮去了外头好奇的视线,陆劲也就无所顾忌了,明明是很宽敞的一张桌子,四角都可以坐,他偏偏都看不上,非要跟林如昭挤在一处,肩膀挨着肩膀。
林如昭看菜单,他便看林如昭,看得林如昭面上火辣辣一片。
她原本还想看看醉仙楼最近有没有上新菜品,如今当着小二的面被陆劲如此肆无忌惮地瞧着,她脸皮薄,顶不住了,草草点了几道菜,又要了壶荔枝酒。
小二下去了,林如昭忙推陆劲:“在外头呢,你也不注意些。”
上京哪有人和陆劲一样?
大家都讲究发乎情,止于礼,便是夫妻二人,在众人面前也要相敬如宾,哪里会像陆劲这般,大剌剌得毫不知羞耻,就差把‘黏糊’二字贴在脑门上了。
陆劲懒洋洋的:“老子看媳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倒要看看谁敢管老子。”
小二先把凉菜上了来,林如昭不好说他,就侧头去听曲子,任着陆劲在桌下勾着她的手指头,翻来覆去,玩得不亦乐乎。
林如昭本是听着曲子,可外头好像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就连昂扬的琵琶曲都压不过急赤白脸的争吵声,林如昭听曲的兴致被打断,原本是觉得不耐烦,可等她不小心从中听到了陆劲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回头看了看陆劲。
就连她都听出来争吵一方对陆劲颇有不满,斥骂声不绝,她不信陆劲毫无所觉,可是陆劲偏偏就跟没听到似的,一心一意,幼稚十足地用他的手指弹着林如昭的手指玩。
林如昭迟疑地道:“陆劲,他们好像在骂你背信弃义,卖国求荣,愧对侯府列祖列祖,生来就是侯府耻辱,死后也要无颜面对皇天后土。”
陆劲道:“嗯。”
林如昭默了默:“你现在不委屈了?”
陆劲一顿,那原本弹得不亦乐乎的手指也跟着顿住了,半晌,他缓缓抬起脸,那张冷硬的脸确实不知委屈为何物,陆劲摆了半天也没能摆出痛彻心扉的模样,只能勉强皱皱眉,道:“我很委屈,可是我不想打扰你吃饭的兴致。”
林如昭想,装,你再接着装!
她也懒得管他了,道:“既然你还能忍住,那我们先吃饭。”
陆劲便给林如昭倒酒,荔枝酒清甜,果香浓郁,酒味醇厚,很得林如昭的喜欢,她喝了两盏,那头的争吵却更为激烈了。
林如昭其实听得并不舒服,就算撇去她现在与陆劲的关系不谈,对她来说陆劲也是实打实的大周的功臣。
若没有他,燕云十八州还在鞑靼手里,中原腹地还要直面鞑靼的威胁,这些人怎么可以因为一条互市之策,而否认陆劲的所有功绩?
何况林如昭也听陆劲讲了,他提出互市之策并非出于私心,更不如那些人龌龊的猜测般是为了卖国,明明是条基于现实提出的良策,可他们不仅不去思考其中的合理之处,反而一味从道德品性去攻讦陆劲,这又是哪来的道理。
林如昭问陆劲:“当真还能再忍?”
她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去与人理论,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陆劲还没事人似地给她布菜:“没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
陆劲确实不在意。
他对那些争论者的声音不熟悉,想来都是些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朝会之人。
既是连走到他面前与他对峙都没资格的人,他又何必因此在意?
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他若事事在意,所有的精力都将耗费在这种没意义的小事上,又怎么能做成大事。
眼下,对于他来说,唯一重要的大事就是陪林如昭吃好这顿饭。
但很快,那头话锋已经交到了最刀光剑影的时刻,反对者挖苦了心思要从私德上将陆劲批判个完整。
那声音尖锐高亢无比:“陆劲借着军功,抢夺郑玉章的未婚妻,还把郑玉章打得下不来床,简直目无法纪!”
支持者道:“当时在场的许多人都说侯爷与夫人恩爱无比,分明是郑玉章死缠烂打在先。”
反对者道:“笑话,郑玉章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当时游园时,林如昭唯独对我二人青睐有加,特意找机会与我和郑玉章多说了两句话,你觉得喜欢我和郑玉章的林如昭能看得上笔墨不通的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