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昏君的白月光(485)
褚念善没话说了,乖乖转过身去,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三道血口触目惊心,上面残留着衣服的碎片,林之语耐心地一点点清理出来,只是眼底的疑惑愈加浓厚。
“这怎么像是动物抓出来的?”她轻轻嘟囔了一句,可还是被褚念善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就没道理不作解释。
可是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其实也很缺钱,粮食价格一涨再涨,她从青山城带来的那些钱,已经远远不够了;
说自己去了地下赌场,主动和老虎打了一场,把自己打伤了?
褚念善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在官员面前圆滑的嘴一下子失去了它应该有的功能。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背上覆上一只柔软细腻的手,带着冬日里还未散尽的寒气,如此清晰的触感让褚念善浑身一震。
紧接着,就是刺骨的疼,随着药物一起,像刀子割肉一般,扎进了他的伤口。
从小到大,疼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这点痛其实不算什么。
为什么这一次格外疼?
褚念善想。
该不会那个该死的斗兽场场主,往那畜牲的爪子上抹东西了吧。
“轻点。”
他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本不应该说出的话。
第415章 书生气节
话一出口,褚念善就后悔了。
一个大男人怕疼,说出去笑掉大牙。
林之语一心扑在他背后的伤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褚念善小小的僵硬。
“药得多上一点,好得快。”即使这么说,林之语手上的动作还是放轻了一些,“现在姬偃师不在,我可没办法像他一样,妙手回春。”
药上好了,下一步就是包扎。
林之语探头去拿纱布的时候,才注意到褚念善面色有些委屈。
等等,委屈?
她微微有些惊讶,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个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说着玩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刚刚是口误。”褚念善忽然道。
林之语明白过来,是为那一句“轻些”感到难为情呢。
“这有什么的,是个人,就会怕痛。”林之语心里轻松了一下,不以为意道,“又不是人人都是关公,一边刮骨疗毒,还能一边下棋的。”
林之语笨拙地帮褚念善缠好纱布,在上面费力地打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蝴蝶结。
有点丑,但是没办法啊。
她看着短了一大截的纱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呼吸拍打在褚念善的背上,神经似乎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任何一点微小的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不必要的战栗。
他匆匆披上外衣:“多谢。”
扭头看见林之语没走,顶着一张面具看他,褚念善才想起她的目的,起身从桌下拿出那张配方表来,上面还有他标注的几处材料的来源。
“黑市里面……卖这些材料的人已经很少了,明天我再去问问。”
褚念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剧烈。
门关上,屋内又一次只剩下了他自己。
许多年前,那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姑娘对他说,好好活下去,让别人都知道你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许多年后的今天,小姑娘告诉他,不必把自己活成一个刀枪不入的英雄。
褚念善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疼了。
好像在她面前,自己一直都是那个等待被解救的,孤苦无依的七岁孩童。
林之语拿了图纸,路过院子的时候,看掌柜千机快步往褚念善的屋子走去。
余光瞥见林之语,他恭敬地停下脚步,行了一礼。
即使戴着面具,能出入东家屋子的,也只有东家的东家了。
林之语点头示意,在千机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又把他喊了回来。
“你们坊主今日去了哪里,你可知晓?”
千机愣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可是坊主说,面前这个女人,话语的份量和他一样重。
自己要是说谎的话,是不是就是抗令了?
千机想了想:“去了黑市一趟。夫人大可以放心,东家不是那等流连于烟柳之地的人。”
话说一半,不算抗命。
林之语想起褚念善和他说的黑市情况,不疑有他。
“我看他被什么伤到了,才多问了一句。”林之语在面具底下扯出一丝笑,“我看你走得急,可是如意坊出了什么事情?”
千机答道:“和如意坊无关,是大理寺那边,有几个书生在聚众闹事。”
“聚众闹事?”林之语想起安高义和她说的话来。
“可不是么,好像说是他们的老师为民申冤,还写了些似是而非的文章,在街头巷尾传阅,被抓起来了。”
……
江琬宁好看的眉头蹙起,进了秦潇的寻香阁。
寻香阁前几个月刚刚完工,空气里还能闻出若有若无的红漆味道。
穿过层层叠叠的珠帘,她越过地上那几个哑巴乐伶,在屏风外站定。
“母亲。”
她行过一礼,眼里满是敬重。
“大理寺外面闹起来了,是几个布衣的读书人,大理寺卿江辰派人送信来,问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上,最难应付的就是读书人,一股执拗之气,为着自己心里的那股气,大有不撞南墙不落泪的意思。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秦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都说什么了?”
江琬宁犹豫了一下,道:“无非就是说外戚干政,诘问朝廷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