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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又失败了(69)

“没有啊,我看的资料是我家里给我的,绝对严谨齐全,我记得里面没你说的情况,也没听谁说起过。”汤小光双手托腮,细白的手指在更白的脸颊上弹啊弹,“轻轻,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厂里的老工了,你不比我清楚?”

“我的记忆没有恢复,是残缺的,补完整。”陈子轻小声,“汤同志,我怀疑我昨天在厕所看到的那个鬼生前就在厂里上班。”

汤小光欲言又止。

陈子琦循循善诱:“你有想法直说。”

汤小光清咳两声,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当话筒:“我相信科学。”

陈子轻直击漏洞:“可你为我叫魂。”

“有的东西你可以不信,但你要敬畏。”汤小光摇头晃脑,“比如鬼神之说。”

陈子轻认同地点点头:“受教了。”

“轻轻,你跟我生分什么,我们是互相学习,一起进步。”汤小光大方地拿出一把巧克力,“吃吗?”

陈子轻摆手。

“我还有这个。”汤小光神秘兮兮地把手伸进口袋,为了吸引陈子轻的注意救很假地掏了半天,掏出一小袋五颜六色的圆片,中间挖空了一个小圆。

是哨子糖。

陈子轻要了一片,薄荷味的,进嘴里就抽凉风,他吃着糖含着风听汤小光讲昨晚一个人睡得有多香,突然好奇一件事。

原主的鬼魂在不在?

陈子轻求助他的监护系统:“陆系统,我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死后还在这个世界吗?”

系统:“自动剥离。”

陈子轻一激动就咬碎了哨子糖,高冷古板的老爹式监护系统就有这个优势,不会遛狗一样让他猜来猜去,而是直截了当地喂他答案,牵扯到任务目标的信息除外。

“好的,多谢。”陈子轻不忘道谢。

陈子轻让汤小光陪他晒太阳,汤小光没多久就不晒了,他说晒黑不好看。

汤小光走后,陈子轻就换了个更加敞亮的地方坐,他掰着树枝思虑自己经历过的异常,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到了白荣身上。

白荣对于陈子轻的不请自来,没有露出明显的反感排斥。

陈子轻不坐就站着:“白同志,昨晚你见到我搬桌子去楼梯拐角了啊。”

白荣简单明了:“出来透风恰巧看到的,没有多待。”

言行举止间不见一丝不自然,从容不迫,十分的平静舒展。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在那擦镜子呢。”陈子轻偷瞄白荣的宿舍,孙二在他床上烂醉如泥,在这都能闻到酒气。

今天也没去车间。

陈子轻前天运动会用掉半条命,昨天见鬼用掉半条命,他“死透”了都还按时上班下班,孙成志是怎么了,遭了比他更多的罪?难不成只是从床底抓出了一具尸体?

正常人是会吓惨,孙成志不至于的,他这样子,刘主任都保不住他,厂里一定会拿他开刀下大药整治。

陈子轻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孙成志身上,他对白荣说:“那么晚了还让你师兄给我送到宿舍。”

白荣语出惊人:“我让他第二天跟你说声,叫你把东西搬回去。”

陈子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于是他跳过去,夸赞白荣:“你这手风琴保管得真好,跟新的一样,我天天听你拉琴,你拉得越来越好了。”

说话的时候,他假装不经意间碰到了白荣的手指,有温度,是活人。

活的啊?好吧。

陈子轻心情难辨地告辞,他打算先去找宗怀棠,想办法说服对方陪他去厂房后面写诗。

宿舍里安静下来,白荣看了眼自己的手。

身后床上的孙成志宿醉醒来:“刚才说话的是姓向的那孙子吧,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清楚。”

白荣拉起了手风琴,他穿着浅绿色衬衣加深绿色背带裤,半长的发丝抓到脑后,娇丽年轻的容颜,不加任何修饰就足以闪耀夺目。

孙成志翘着二郎腿,脚尖虚浮地左摆右晃:“老三,你是个有那什么,闲情,对对,闲情雅致的人,这门手艺学精了,哪天厂里要是大变动让咱们赶上了,你也不愁没饭吃。”

白荣浅浅地笑了笑:“到时给二师兄一口。”

孙成志爬起来坐在床前缓冲了片刻:“那敢情好。”他在白荣的手风琴的琴键上乱按两下,拿着酒瓶出去了。

一路晃到路边,孙成志就坐那喝。

钟菇路过时把自行车停他旁边:“孙二,你大白天的怎么就喝起酒来了?”

孙成志喝得有些不清醒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掐着小手指的关节对钟菇说:“你哥还能管管我,你算这个。”

钟菇一掌抽在他背上,他被抽趴下了,半天直不起来腰,恢复成平日的跋扈德行咆哮:“姑奶奶,你杀人呢?”

“跟我浑,抽不死你。”钟菇拨了把厚刘海,手放下来时打到了挂在车龙头上的一篓子苹果,“我去医院看看小萍。”

孙成志揉着腰说:“慢走不送。”

“你不一起去啊?”钟菇的脚勾了圈踩踏板,“一起去呗,你上我后座,我载你。”

孙成志铁了心:“不去。”

钟菇没想到孙二是这口气:“你不是一直都对小萍……”她断定地说,“你现在这瘦得没二两肉样,是担心小萍吃不下睡不好吧?”

“是是是,钟同志说什么就是什么。”孙成志态度恶劣。

钟菇脾气可不软趴,她架着自行车往孙成志腿前一甩:“爱咋咋地!”

“回头让我哥削你!”钟菇对孙成志撂下一句就去了医院。

小萍已经下不来床了,她瘫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家里人不在,就她自己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