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仙境系列之三(33)
我依然呆呆的望著他,笑得没心没肺般。
建波突然打横著把我抱起来,轻柔的把我放在一旁卡座的沙发上,焦虑的坐在旁边看著我。
“去给宏哥倒杯酒。”他吩咐著旁边的保安。
他小心的吩咐人找来消炎药,轻轻的帮我擦在刚才被打的脸上。
消炎药的刺痛才让我意识到脸上被女人尖利的指甲刮伤了,轻微的刺痛一直从脸腮逐渐蔓延到全身,胸口一直压抑的郁闷突然汹涌地冲了上来。
所有的委屈、苦闷和痛苦纷纷化作无声的泪水,逐渐漫过眼眶,痛快的流淌在脸腮上。
我依然在笑,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往下掉。
酒已经端到面前,建波扶起我,一边帮我擦著眼泪,一边把酒递给我:“来……先喝点酒……”
我一把夺过杯子,一口喝干。
这次调制的居然是烈酒,辛辣的味道从干涩的喉咙一直火辣辣地烧灼到胸口。
我止住了那奇怪的笑容,徒留不断涌出的眼泪。
建波无言的端开我手中的酒杯,温柔的抱紧我,轻轻的来回抚摸著我的後背,似乎这样可以减轻我的痛楚。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狠狠地宣泄著狂流的眼泪和心中的憋闷。
直到哭得已经再也流不出泪,嗓子也干涩难受,人也筋疲力尽,这才逐渐止住。
建波松开怀抱,轻声问我:“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
“青宏……经过今天的事情,你是该下个决定了。”
我再点头,重重的点头。
“我……会和他分手。”
哭累了,睡觉到也容易,挨著枕头就睡著了。
一夜都在做梦。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和爸爸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一边拿著小凳子坐在窗户前做作业,一边等待著吃吃不归的爸爸。
远远的,男人的身影近了,穿著爸爸的衣服。
我笑著跑过去,帮他卸下肩上的工具包,甜甜的笑著,等待爸爸给自己一个拥抱。
男人的脸模糊不清,我伸直了手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那温暖的拥抱。
男人一直在往前走,已经进了屋子,我跟上去,却似乎总是找不到人。
我屋前屋後地寻找著爸爸,他总是在我明明看到衣角的时候转过下一个转弯,我急急地跑过去,他又消失在下一道门里。
我拼命地跑著、追著,直到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依然没有追到爸爸的背影。
一个人坐在空地上,傻傻地望著男人消失的方向。
突然间,背後又有人拍我的肩膀。
是爸爸吗?看不清样子。
但是那温暖亲切的感觉,分明是爸爸。
我又露出讨他喜欢的笑容,等待著他扶我站起来。
可是,手刚伸出去,还没触及到男人的衣角,男人就往後退开了。
我站起来,扬起头望著他。
阳光照射在男人脸上。
原来不是爸爸。
是……荪溥。
他正冷淡的望著我张开的手臂,丝毫没有要拥抱我的打算。
我尽力的往前伸著手,他却一直退。
好不容易终於抓到了他的衣服,我笑得非常开心。
可是,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一只大狼狗狠狠的咬了我的手一口。
我捂著剧痛的伤口,跌倒在地上。
荪溥还在往後退,我叫他,他不理我。
我著急了,奋力在地上爬著往他的方向去,他依然冷淡的望著我,一步步後退。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荪溥面前,她凶狠的拿著把长长的锋利的刀子,不断的割著我向荪溥伸过去的手,手指的疼痛并没有让我退缩,依然执著地往荪溥那边爬过去。
最後,女人把刀子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捂著淌血的胸膛,眼睁睁的看著荪溥被女人拉走。
四周安静的出奇,只留下我胸口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嘀哒、嘀哒、嘀哒”。
空旷的空地上只有我一个人,逐渐变冷的身体,空洞地望著荪溥和爸爸消失的方向,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我大声叫喊著醒过来。
张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建波在门口敲门,“青宏……你怎麽了……开门!!”
梦境中的疼痛依然持续著,我坐起身,依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胸口地剧痛。
一身的冷汗已经把睡衣浸湿,难怪会感到寒冷。
披上晨褛,过去给建波开门。
门刚打开,建波就冲了进来,小心的打量著我,见我没什麽,这才松了口气。
“怎麽了?做恶梦吗?……我刚才在隔壁听到你大声喊著荪溥的名字,很凄厉的模样。”
我摇摇头,回身往床上走,“没什麽,做了恶梦而已。”
建波伸手想拉我,一触及我的睡衣外冰冷的肌肤,吓了一跳,“怎麽这麽冷?”,他掀开我的晨褛一摸,“湿的?!”
他快速从我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扔给我:“赶快换上,别著凉。”
我默默的接过来,当著他的面脱掉睡衣,换上干净的T恤和裤子,再穿上建波的递过来的毛衣和外套。
建波给我倒了杯热水,等我喝下,这才坐下来。
“如何?好些了没?”
我笑笑,“没事,就只是做了场恶梦,别大惊小怪的。”
“我可是答应了旭哥这几天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你瞧,昨天就……”
我看了他一眼。
他自觉地打住了自己话。
我放下杯子,微笑地注视著他,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建波,你放心,我没事了,真的!……我已经决定了和他分手,所以……以後,不用再为我担心什麽。”